一時覺得氣憤,又好笑,他指著前方已經不見身影的影子,氣急道:“這是什麼狗脾氣,都不聽人把話說完。”
牆角最邊緣的角落裡,良什慢吞吞地挪出來,挪到他身邊,訕笑著勸解。
“少夫人估摸是誤會了,誤會您偏向姑太太呢。”
“誰說我……那不是理所應當,姑太太是長輩,我們身為晚輩,自然要對姑太太這種長輩保持謙和恭敬。”覃煊彆有深意道。
良什撓撓頭,訕笑不語,因而少夫人生氣了啊。
陸今湘一路回到正黎院,魚柳和關月小心翼翼看著她,關月輕聲勸道:“主子彆生氣,大公子也是為了您好。”
“我沒生氣,先把一會穿的衣服拿出來。”
陸今湘表情平靜,看不出憤怒,其實也真沒生氣,這點小事,不值當她一路氣憤回到院子還在生氣。
那位覃夫人喜愛覃煊這個侄兒,覃煊偏袒覃夫人是理所當然的事,既然理所當然,她又怎麼會惱怒。
重新梳洗一番,換了個新衣服和發型,陸今湘再次返回壽安堂。
用過晚膳,眾人圍聚一堂說話。
宣平侯府兩個小子跟覃柏鬆湊到一塊嘀嘀咕咕,覃孟椿和覃孟敏陪琳姐兒翻花繩,老夫人則和陸夫人等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
覃夫人抿口茶,觀望這一派平和的場景,驀然,想到什麼,勾起唇角。
“說來,我有件事要宣布。”
嘈雜卻和諧的聲音一靜,眾人詫異望過去,陸今湘下意識擰眉,覺得這位覃夫人估計又要整什麼幺蛾子。
果然,下一瞬,覃夫人麵上布滿欣喜。
“兄長,恭喜你,你要做父親了。”
齊國公世子先是一愣,緊接著反應過來,表情狐疑不顯驚喜,反倒流露出猶豫迷惑。
“你是指?”
“符姨娘啊,符姨娘暈倒後被抬回院子,叫大夫過來把脈,結果診出了兩個月的身孕。”覃夫人笑吟吟道。
“這,這可真是……”齊國公世子頓覺欣喜,他一直覺得他子嗣不豐,能多一個兒子當然最好不過。
況且符姨娘最近還是他心頭寶,若她能順利誕下子嗣,那他……胡思亂想中,對上陸夫人平靜的目光,激動的情緒立馬冷靜下來,他輕咳一聲。
“這樣啊,符姨娘算有功,回頭交由夫人處置,咳,先免了月例懲罰吧。”
嗯,懷著孕,手裡沒錢再委屈了他兒子。
覃夫人洋洋得意地瞥向陸夫人,眼角微微上挑,明目張膽表露挑釁和譏諷。
一片沉默中,陸夫人站起身,略顯蒼白的臉龐綻放出一抹笑容。
“您放心,我一定把符姨娘安置妥當。”
“我自是信你。”齊國公世子表情訥訥,說完,許是覺得心疼愧疚,又補充道,“不過一個妾侍,你看著安排就行。”
“沒錯,不過一個妾侍,好吃好喝伺候上,丫鬟婆子準備好,根本無需過多在意,反倒要約束她的言行,切不能仗著懷孕便驕橫放肆,胡亂攪擾府上的規矩。”
上首老夫人突然開口,前頭符姨娘攀咬主子的行為屬實讓她膈應不已。
她這番話撩出來,齊國公世子立即滿臉愧疚,連連應是。
陸夫人亦感激地望向上頭。
唯有覃夫人神情變化,顯出不滿,不過不敢明麵上跟自家母親作對,於是轉動眼珠想了想,道。
“嫂嫂可要記得先前的承諾,你之前說隻賞賜給有功之臣,如今符姨娘也算有功了。”
陸夫人嘴角笑容不變,點點頭,認真道:“那是自然,我回頭就吩咐下人送過去賞賜。”
覃夫人打量她,沒從她臉上看出什麼,心底冷哼一聲,知道不過是個妾室,確實不足以被放在心上,陸氏膝下已有嫡子,更加不用在意區區一介有孕的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