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巷悠長, 殿宇錯落有致,漆紅牆麵琉璃瓦,一眼望去, 精致華美又不乏宏偉壯麗, 來往宮人喜氣洋洋,俱是一番喜慶氣氛。
一處宮宇前, 幾人相對屹立, 為首銀發拄杖老媼一襲華袍, 頭戴攢明珠兩博鬢花釵冠, 氣勢威重,旁邊站著位明麗清婉婦人, 時不時低聲與她交談。
遠處, 一行七、八人昂首闊步走來,為首齊國公與謝老正高聲談笑, 身後京兆少尹等也在閒聊,轉頭瞥見宮宇前立著的人,神色詫異, 踱步迎上去。
“夫人, 你們在這裡作甚?”
老夫人轉頭看見他,微微一頓,同其餘人頷首見過禮,而後解釋。
“湘姐兒被宮人衝撞, 去旁邊宮殿收拾, 我們在此處等她。”
解釋完,詢問他:“諸位大人這是?”
齊國公哈哈一笑,道:“皇上剛剛叫我們過去說了會話,如今剛剛出來。”
老夫人點頭, 沒有多解釋,轉眼瞥見後頭的覃煊,招招手喚他上前。
“你去看看湘姐兒,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
覃煊應下,提步轉身走了。
既然覃煊被叫走,幾位大人索性等一會兒,站在此處隨□□談起來,談到嗨處,爽朗大笑,今日這場宴會,一為慶祝西北大捷,二為慶祝太子終於有了嫡長子,都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怎能不讓朝臣歡喜。
那邊,覃煊根據老夫人所言,來到這處無人居住的偏殿。
剛走近,就聽到裡頭傳來細碎絮語。
“怎麼辦主子,雖然把汙漬擦掉了,但是這處沾染上顏色,一眼看過去十分明顯。”這是魚柳懊惱的聲音。
“都怪那宮婢,毛毛躁躁也不看路,您好心放過她,她麻溜走了,給咱們留下這一攤爛攤子。”氣聲道。
“先不要抱怨,”陸今湘嗓音平穩,不見慌張,吩咐問,“關月,能趕回馬車一趟嗎?”
馬車上放著換洗衣物,關月搖搖頭,說:“不能,距離太遠了,等奴婢趕回來估摸宴席已經開始了。”
既然如此,陸今湘沉吟,剛要說話,突然聽到外麵響起動靜,立馬凝眸,高聲問:誰?
魚柳關月愣住,齊齊上前,將陸今湘護在身後。
腳步聲靠近大門,隨後,“吱呀”一聲響,殿門被推開,露出一道逆光的身影。
看見來人,幾人驚詫,轉而欣喜,魚柳關月喊道:“大公子!”
“主子太好了,大公子來了。”
陸今湘亦很驚詫,動作怔在原地,她正一手抄著披帛,一手提起裙擺,查看衣服上被沾染到的情況。
良什停在外麵,覃煊一人走了進來,他上下打量陸今湘,啟唇問。
“哪裡不妥?”
說完,他注意到陸今湘裙擺一側沾上黑紫色的濕團,麵積不大,卻很顯眼,尤其身上是青衫紅縷的禮服,紫痕恰好位於左側大腿偏下位置,行走間格外明顯。
關月苦笑著描述:“那宮人端著桑實,不小心撞上少夫人,奴婢們已經用濕帕子擦過,不敢太用力,不然顏色擦不掉不說,就怕痕跡再蔓延開。”
陸今湘放下裙擺,奇怪道:“你怎麼來了?”
“祖母見你遲遲不回去,就命我過來看看情況。”
陸今湘提起那一片紫黑,示意給他看。
“喏,正想辦法呢。”
撒開手,伸直胳膊,揮著袖子比劃,這襲禮服是寬袖長袍,袖子勉強夠到大腿的位置,比丈一番,她琢磨著。
“手放低點,差不多能遮住這團痕跡。”
“不妥。”關月搖頭,“您不能一直抬著手不放,一會兒沒準還要上前獻禮,世家行走間自有風度規矩,您這樣……不好看。”
“那怎麼辦?”魚柳快要急哭了。
這麼重要的場合,等閒起坐行走都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一旦露出絲毫不規矩的地方,隔日都能傳遍滿京城。
“等下。”覃煊突然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