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手,直起身,懶得跟他糾葛,直接道:“到底有沒有話說,沒有我就走了。”
禕隋侯世子訝異,手中轉動酒盞。
“你不好奇?”
“我當然好奇,”陸今湘慢吞吞道,“但是這又不是我的工作,既然相公和太子殿下沒有說什麼,想必事情在他們掌控範圍內,我乾嘛吃飽了撐得非得探究個明白。”
禕隋侯世子沉默,片刻,他神思複雜地望向她,該說她通透聰慧嗎?還是粗心大意。
須臾,垂下眼簾,輕笑兩聲,罷了。
“少夫人應當知曉我在這裡喝悶酒的原因吧?”
還真不知道……
“如果我說,傳聞中臨川伯刺殺謝老的事,跟貴妃娘娘沒有關係,你信嗎?”
陸今湘微微蹙眉,她知道他什麼意思了,臨川伯一向跟貴妃娘娘一派走得近,此次傳出幕後主使是臨川伯,甭管傳言是真是假,既然能傳出來,想必偵辦官員確實掌握了一定證據,這種關頭,貴妃娘娘一派難免會煩躁上火。
她眨眨眼,說:“你問我,我又不清楚事情經過,自然不知情,也就無法判斷真假。”
禕隋侯世子盯著她,驀的,翩然一笑,提起她的那壺茶給她斟上。
“少夫人說得對,不提這些,聽聞你先前為救謝老差點命殞狼口。”
陸今湘捧起茶,一點一點抿著,慢慢悠悠開口。
“這已是上旬的事跡,如今京城早就換了熱門話題。”
言下之意,他問得太晚了,有點沒話找話的由頭。
禕隋侯世子失笑,臉色拉下來,身形一挺,再次恢複當初見到那個驕矜世家公子派頭。
身子往後一靠,道:“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不虛情假意了,如今看你身形完整,想必是沒受什麼罪。”
陸今湘翻個白眼,想起肩膀處的兩點疤痕,大半個月過去,肩膀處的傷已經差不多痊愈,但是抓痕深刺骨,就算用了上好的金瘡藥,也不可能一點痕跡也沒有,不過也正是那個上好金瘡藥,她肩膀處隻遺留兩點拇指肚大小的疤痕。
這應當,就是戰場的勳章吧。
陸今湘洋洋得意,抬起下頜,高深莫測道:“你不懂。”
禕隋侯世子:?
什麼玩意兒?
與此同時,出京七八日的覃煊一大早出發,終於趕到午時趕了回來。
此時他頗有些風.塵仆仆,身上玄色衣衫浸染路上的塵土,墨發也有些淩亂,卻小心護著身側的包袱,那裡裝滿送給陸今湘的吃食,心裡想著,等回到府中,先去洗個澡收拾一下,君子愛美,尤其是在心上人跟前,他不能就這樣狼狽不堪地出現在她麵前。
想著陸今湘,唇角浮現笑意,胯.下恨不得再次提速,但已經進了京城,為了不影響百姓出行,他不得不放慢騎速。
京城啊,許久沒有這種度日如年的感覺了。
抬起頭,掃量目之所至,剛想收回目光,倏忽,瞥見某處二樓窗口熟悉的,對坐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