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棲的房車很大, 裡麵設了兩張可折疊的單人床和一張雙人床。
她便讓顧佳佳賴雨瞳二人和自己一起。
以前的林棲是不喜歡和人待在一個屋子裡睡覺的,但現在心態已經有所改變,尤其在選秀過後, 她不知不覺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方式。
讓她們兩個和自己一起, 也方便保護她們。
因為劇組開工早,很早的時候人就醒了, 起來洗漱換衣服出門準備做妝造。
林棲習慣早起倒是無所謂,顧佳佳和賴雨瞳一直打著哈欠, 眼睛都沒睜開。
剛踏出門就見到女一榮清雅從隔壁停著的白色房車上下來。
賴雨瞳不由得咂舌:“才五點多,她居然妝造都做好了。”
顧佳佳也感慨:“不愧是女一號, 工作量好大。”
她們連忙上去打招呼。
榮清雅如今已經十五歲了, 氣質很好, 禮貌的一一應對,笑著說了聲早安, 但顯然沒打算和她們多寒暄的樣子, 說完就收斂笑容, 和助理化妝師等人朝片場走去
整個人都透露著不好親近的氣場。
她這個咖位已經不需要在劇組裡特地和人搞好關係了。
連弓才的戲她都能提出不少意見,幾乎和導演平起平坐。
顧佳佳幾人已經習慣她的疏離,有些羨慕她這種自在:“到榮姐這個地位, 已經可以從容麵對娛樂圈任何人了吧。”
要說在國內娛樂圈, 還是演員的地位要高一些, 但凡走到頂峰的人, 都不會差。
榮清雅據說自己也投資了公司,已經算半個資本。
賴雨瞳說:“她好漂亮, 就是比電視上瘦好多,現實看起來有些脫相了。”
林棲皺起眉,好奇:“她為何會這麼瘦?”
已經脫離正常人的水準, 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健康。
顧佳佳解釋:“因為現在大環境要求高,古裝戲穿的衣服又多,肯定要比平時瘦一些才可以,何況她是易水腫體質,就更需要瘦了。”
不過林棲沒有這個煩惱,她體脂率低,身板纖薄,完全不需要減肥,上鏡恰到好處,現實中看也很好看。
顧佳佳又嘀咕:“不過我也感覺她比之前活動看到的要瘦了,可能還是為了這部戲特地減肥。”
林棲若有所思:“原來如此,看來演員也不容易。”
她們做完妝造已經是兩個小時後的事兒了,林棲工作量不如幾個主演繁多,自打昨日被教育過後,她目前僅有的場打戲都發(擺)揮(爛)穩定,主要是在旁觀看學習其他人演。
班山丁一夜過去仍然紅光滿麵,連人都少罵了,一得空就找上林棲,和她探索武學,試圖汲取更多理論知識。
組裡的人自然注意到了這一點。
吃飯的時候幾個演員忍不住湊在一起議論。
“班老師對林棲可真好,都沒聽到他罵過她一句。”
“她有天賦有底子,不一樣,聽說班老師昨天還想收她為徒。”
“林棲畢竟女孩子,年紀小長得又好看,我要是班老師我也想收個這樣的徒弟。”
雖然他們不一定想朝著武打演員方向發展,但有個厲害的武打老師親自教導肯定是不一樣的。
能進步多一些,對未來接戲也很有幫助。
何況班山丁可是武術協會副會長,在網上很有一批武迷粉絲,在武術圈子裡地位很高。
危智心雖然對武術沒想法,但因為菜被班山丁罵了幾次,這會兒也有些酸溜溜:
“收她為徒肯定隻是說說而已,這你們也當真?班老師可不是那種隨便收徒的人,林棲隻是個愛豆,還不至於。”
因為今天沒和林棲對戲,他已經完全忘記昨天差點被林棲吊打的恐懼。
開始挑唆起來。
很快,有人試探著去問了班山丁,是不是真的要收徒,若是收徒的話,不少人還想要毛遂自薦的。
班山丁一愣:“我什麼時候說要收徒了?”
“組裡都傳您昨天問林棲要不要當您徒弟。”
想到早上倆人站在一起說話,有人又問:“您現在是已經收了林棲了嗎?”
誰知班山丁一聽,頓時麵露惶恐。
連連擺手說道:“不不不,你們胡說什麼呢?我哪裡敢做林老師的師父!”
“她是我師父還差不多!”
現場的人:“?”
緊跟著又見班山丁想到什麼,神色一暗,遺憾的歎了口氣:“要是她肯收我的話就好了,可惜我根骨不佳,年紀太大,沒有什麼進步空間。”
其他人:“???”
班山丁老半天後,才想起什麼,看向危智心,語氣不悅開口:“對了,你助理說你找我,又有什麼事?”
本想上來說林棲幾句壞話的危智心:“……”
他不自覺皮一緊,總覺得自己要是說了,得當場被班山丁創死。
“沒,沒有,我隻是覺得林棲好強,昨天和她對戲的時候就感覺到了,打戲乾脆利落又漂亮,特地想來讓你教教我,彆等下拖了她後腿。”
聽到他誇林棲,班山丁頓時臉色好轉,看著他目光都順眼了許多。
“看不出來,你雖然笨,又四肢不協調還懶,但挺有眼光的。”
危智心:“……”倒也不用說那麼多雖然。
班山丁又開口:“不過要趕上她步伐還是癡心妄想了,我這輩子都做不到,你也彆給自己太大壓力,看在你這麼好學的份上,明天開始四點起床,我可以教你一些。”
危智心:“???”
他直接眼前一黑,當場暈了過去。
旁邊的助理連忙扶住他:“哥,哥,你要撐住!”
傍晚,終於輪到了林棲的戲份。
這是一場威亞大戲,和先前的低空吊著不同,林棲需要從層樓的高度俯衝而下。
準備工作的時候,弓才擔憂她會恐懼,特地過來安慰一下。
“你確定是不恐高的吧?今天這個高度,對很少吊威亞的演員來說可能有點吃不消,有問題你記得喊一聲。”
賴雨瞳和顧佳佳:“……”
導演,您真是想多了。
就林棲在機場一口氣飛上去那勁兒,恐怕都嫌棄這個威亞礙事。
她們看得出來,這兩天林棲對威亞很是抗拒。
這會兒工作人員給她操作,她就已經皺起了眉,一副想拒絕又因為工作不得已接受的社畜打工人的卑微模樣。
賴雨瞳莫名生怕她會原地掙脫威亞飛起來。
雖然和林棲不過相處短短兩天,但她隱隱意識到林棲性格有些不靠譜。
何況這次吊的時間要比較長。
作為助理,必要時刻得擔負起安撫藝人情緒的責任,為了以防萬一,她連忙說道;
“林棲,這場跟你對戲的是榮清雅,她戲好,基本一次過,會很順利,”她欲言又止,小聲提醒,“你……你堅持一下就好了。”
顧佳佳也在旁邊加油打氣:“對的,爭取一次過!”
林棲看了她們一眼,認真點頭:“我明白。”
她隻是覺得被威亞綁著難受,來劇組後已經吊了兩天了,幾乎每場戲都要綁著這個東西。
十分礙手礙腳,但也不是不能忍受一下。
弓才見她們如此自信,不由開口:“先彆想得太好,一次過還是有些難度的。”
倒不是潑冷水,而是這種大的威亞戲本來就難拍,何況是俯衝,難度更高,林棲畢竟新人,至今威亞也沒完全適應,要求一次過還是有點為難了。
旁邊的榮清雅等得有些久了,脾氣開始暴躁起來,她已經拍了一整天了,幾乎沒怎麼休息,隻急著趕緊拍完可以收工。
但林棲是新人,加上人氣高,組裡難免照顧些,弓才還經常給她講戲。
哪怕她效率已經很高,但偶爾還是要拖點時間。
旁邊助理見她臉色有些難看,便開口吐槽:“新人就是麻煩,還要照顧情緒。”
“不過是吊個威亞而已,清雅姐經常吊,十七歲就開始了,也沒見這麼害怕,還要助理和姐妹一起打氣半天。”
這種藝人不好說的話,都是交給經紀人和助理來的。
他們很擅長唱黑臉,畢竟藝人要是傳出什麼會被說耍大牌,他們則無所謂。
助理很快過來和弓才溝通,說她們姐姐已經撐不住了,什麼時候能開始。
弓才瞥了一眼,果然見到榮清雅臉色難看,站在原地整個人透著煩躁。
他聽說過榮清雅近兩年精神狀態不太穩定,怕影響她狀態,連忙讓林棲那邊散開,馬上開始。
因為急,也沒有機會讓林棲試吊幾次適應那個威亞高度,隻能讓她一邊拍一邊適應了。
好在她膽子一向不小,弓才覺得是沒有問題的。
很快,林棲就被吊了起來。
隨著升高,距離地麵和人群越來越遠,很快上麵隻剩下她一個人。
因為是戶外,可以看到樹木都在她腳底下,連攝影器材都沒到這個高度,是在下麵拍的,完全不遮擋視線。
這個角度,放眼望處除了樹林,隻有傍晚的晚霞,風景極好。
林棲吹著風,難得感受到了前世穿梭樹林間的愜意之感。
心中不由感慨:要是後麵沒有這個時刻吊著自己的威亞就更好了。
束手束腳實在難受。
不一會兒,弓才便在下麵拿喇叭大聲問她準備好沒有。
林棲低頭比了個OK的手勢,弓才見她臉色還算正常,便立刻點頭招呼其他人開始。
等喊了開機後,林棲身後威亞便放鬆力度,均勻的拉著她往下滑。
林棲看到攝像機掃來,迅速按照劇本要求,擺好俯衝姿勢,誰知一動,就聽到後麵傳來一聲輕微的斷裂聲。
緊跟著她人立刻往下墜,雖然隻有幾毫米,但林棲是什麼人,身處半空,身體哪怕再細微的任何一點變化她都能迅速察覺。
意識到後麵的主要承重繩可能要斷了。
她眉心微皺,但很快麵不改色的運起輕功,不慌不忙繼續按照設定的軌跡飛下去。
自己飛果然感受完全不同。
雖然她身後仍然綁著繩子,但此時的威亞已經形同虛設,她不需要靠對方的力度拉扯,完全沒了先前那種肢體被束縛吊著的難受和僵硬感。
導致行動瞬間輕盈靈活起來。
她隻覺得渾身一鬆,心中雖對威亞突然失效有些困惑,但很快,回想起了上來之前,賴雨瞳叮囑她的話裡隱約好像在暗示著什麼,還拚命給自己眨眼睛使眼色。
林棲頓時恍然大悟,感激的想:沒想到這個小助理初出茅廬,竟能如此貼心,得知她吊威亞難受,還提前給她在威亞上做了手腳。
甚至隻割斷了一半,還有一點點吊著她。
如此一來,既能讓繩子保持一點力度維持形狀,不會被發現,她又能偷偷用輕功,舒服許多。
她回去,必然要叫陳文馨給她加點工資!
下方拍攝的弓才,對畫麵和演員表情捕捉得最清晰,他透過拍攝的機器,很明顯見到林棲整個身姿靈動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