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不想讓小孩子聽到接下來要談的事情。
綰綰見狀,也不打算留在樓上,跟著護工和坐在輪椅上的莫顏書一起,去了樓下的小花園。
……
夏之淮看著一張臉幾乎毫無血色的莫顏書,歎氣道:“抱歉,直接從機場過來,也沒來得及買什麼東西。”
莫則許靠在枕頭上搖了搖頭:“是我請你過來的,你肯來已經讓我很感激了。”
“如果不是這次的事情太過嚴重,我也不想麻煩你們,但我認識的,且懂玄學的人中,隻有你們兄妹倆是最厲害的。”
夏之淮坐在椅子上,對他的恭維不置可否,打算先聽聽他的訴求再做打算。
黃西空也隨意找了個位置落下,雙腿交疊,雙手搭在小腹前,一派慵懶華貴之姿,沒有絲毫回避之意。
“電話裡,你說你爸遇害了,是怎麼一回事?”夏之淮問。
莫則許眉頭微擰,理了一下思緒,道:“目前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狀態。警方封鎖了老宅那邊,還在調查中,但我覺得他和我大哥兩個,應該都已經遇害了,警方那邊也不會有結果。”
夏之淮不解地望著他,等他的下文。
莫則許朝周複示意了一下,周複立刻從包裡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了夏之淮。
夏之淮打開後,發現裡麵是一些照片。
黃西空起身走到他身後,低頭看著那些照片,唇角抿了抿:“這些血跡?”
“經過法醫檢測,全都是我爸和我大哥的。”莫則許深吸了口氣,牽動了右肩上的傷口,眼睫顫動了幾下,“這個出血量非常恐怖,正常人失去這麼多血,是活不了的。”
“但是他們倆的屍體,始終找不到。”
夏之淮沒什麼頭緒,將照片遞給黃西空,不解道:“所以,你想讓我們幫忙招魂,把他們屍體找回來嗎?”
“不是。”莫則許搖頭,伸手慢慢拉開了蓋在腿上的被子。
下一秒,夏之淮臉色驟變,身體也驟然坐直,盯著他腿上纏著繃帶的地方。
“這……”他猛地站起身,死死盯著莫則許的腿傷,臉上表情既驚又恐,“傷口怎會這樣恐怖?”
實在不怪夏之淮大驚小怪,因為莫則許腿上的傷口真的很駭人。
兩條腿上的肉仿佛被生生剜掉了幾塊般,至今被繃帶裹著的地方依舊鮮血淋漓,就連床單都被洇成了紅色。
“你……不疼嗎?”
受了這麼重的傷,夏之淮無法想象他是怎麼心平氣和地坐在這裡和他談事情。
莫則許垂眸看了眼雙腿,很快移開了視線,聲線不太平穩,但依舊維持著最後幾分冷靜,緩緩說道:“打了局麻鎮痛,趁著我還清醒,得和你說清楚。”
“你怎麼受傷的?誰做的?”夏之淮問。
莫則許搖頭,一臉苦澀道:“我不知道。”
“從頭說吧,能幫的忙,我一定幫。”
夏之淮幫他蓋上了被子,也不敢去看那猙獰的傷口。
“我和顏書遇襲是在三天前的深夜,之前我們在節目裡,你和綰綰跟我們說了隨身攜帶的福牌其實是截命牌後,我就帶著顏書回了洛城,並且調查了截命牌是怎麼到我媽手上的。”
“當時妖管局的兩位道長也跟著一起,你身邊這位……也來了,但很快就離開了。”
“我從我媽那裡打聽到,她拿給我們的福牌,是烏晚寧帶她去觀裡求的。”莫則許看著夏之淮有點茫然,解釋道,“烏晚寧,是我大嫂,顏書的繼母。”
“我先跟你們說我家的大致情況吧。”
“我們家人口其實不算多,但卻弄了一堆醃臢事,之前也不好對外人說。”
“我爸和那些有錢人都一個死德行,婚內出軌,在外麵養了一堆女人,這些事兒在洛城上流圈子隨便就能打聽到。”
“我媽也懶得管他,帶著我和我大哥在家裡,不理會他在外麵養得那些花花草草。”
“直到後來我爸養的情人生了個私生子,這才把我媽給惹毛了,大鬨了一次後,我爸才不敢再明目張膽的四處留情。”
“但當時那小三的孩子已經幾歲了,所以我媽也沒什麼辦法,我爸就在外麵買了套房子安置他們母子,那私生子和我年齡差不多,他大學畢業後和我大哥一樣,都進了家裡的公司,這些年他們倆除了公司和財產上勾心鬥角外,其他大事倒也沒有。”
“不過我大哥和我爸也一個德行,他結婚後,也是婚內出軌,還弄了個比顏書小幾個月的私生子。”
“我大嫂楊晶晶是顏書的生母,因為我哥在她孕期出軌養小三,她懷孕期間就情緒很不穩定,產後更是嚴重抑鬱,三年前跳樓自殺了。”
“我大嫂死後,我哥養在外麵的小三就帶著私生子登堂入室,成了顏書的繼母。”
“我和我爸那個私生子,都還沒有結婚,所以家裡成員現在就八個人。”
夏之淮與黃西空麵麵相覷,一時間也不好接話。
但心裡卻有一堆想吐槽的話,簡直不吐不快。
這家人真的挺能搞事的,家風也不怎麼好。
夏之淮有些擔心綰綰和顏書走得太近,那孩子從小生活在這樣的家庭環境裡,以後說不好,但小時候的環境對他肯定有影響。
莫則許看著夏之淮木愣愣的神情,多少能猜到他心中所想,但現在他也不在乎這些。
莫家的麵子早就丟完了,彆人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他現在隻想保證自己和小侄子,還有母親的安全,並且找到那晚襲擊他們的“凶手”,以絕後患。
“顏書的繼母,知道那福牌是截命牌嗎?”夏之淮問。
莫則許還沒開口,黃西空就替他回答了:“她肯定不會承認啊!她那個時候堅持自己的說法,表示對截命牌之事一無所知,就隻是前段時間倒黴,朋友勸她去求神拜佛,所以她就帶著婆婆出去散心,順便去道觀裡拜了拜,給家裡每個人都求了福牌,誰想得到會是要命的東西。”
莫則許冷笑道:“黃先生說得沒錯,她不認,還咬定我們冤枉她。”
“但我卻根本不信她的狡辯。”
“我這位後來居上的大嫂可不是什麼心地良善的人,不然也乾不出在顏書母親還懷孕的時候,就挺著肚子逼宮的事情。”
“她給我們全家求福牌,不可能隻是一時興起,必定是彆有用心。”
黃西空坐在一旁的病床邊,雙手插兜道:“上次我從洛城離開前,他們家還在為這事爭論呢,不過你們也沒什麼證據,證明她是知情的,畢竟她自己孩子身上也攜帶著一塊截命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