攢著吧。
綰綰撓了撓後腦勺,忽然出聲道:“不要用哥哥賬戶,哥哥上半年會破財。”
夏之淮臉色扭曲了一下,戳了戳她腦門:“小東西,你有沒有良心?”
“有的。”綰綰躲開他的手指,往後退了兩步,“但哥哥你今年倒黴,綰綰的錢錢放你那裡會跑掉的。”
“行吧,等從你舅舅舅媽那裡奪回監護權,拿到你戶口本,我帶你去銀行開個賬戶,專門攢你的血汗錢,這樣總行了吧?”
夏之淮很豁達,倒是沒在意綰綰這麼嫌棄他今年的運勢。
他身邊跟著倒黴鬼的確是個非常不穩定的因素,這幾個月工作也確實不太順利,和簽約公司現在也有了矛盾,按照公司老總龔庭彥的尿性,說不定要搞什麼事,到時候可能會鬨得解約,估計還要準備賠付高額違約金,綰綰的錢她自己留著更好。
……
鐘嘉年喝了口水,問道:“剛聽你說綰綰的監護權,你是準備和她舅舅走法律途徑爭奪撫養權了?”
夏之淮冷笑道:“不然能怎麼辦?”
“祁家那些人你是不知道,說起來都一肚子氣。”夏之淮說了兩句,火氣又蹭蹭蹭上來了,“他們連綰綰父母的葬禮都是隨便辦的,該通知的親人朋友基本都沒怎麼通知,直接住進了綰綰父母留下的房子裡,還把綰綰趕到雜物間去睡……”
“雜物間連張床都沒有,隻有破棉絮和被子,你是沒看到調查的資料……想起來我就氣得想衝上門去教訓他們。”
“他們自己家的孩子當寶疼,把綰綰這麼一個沒爹沒媽的孩子當草扔,還得渾身都是傷,這種人簡直就是畜生。”
鐘嘉年聽著臉色就不太好,這親戚也太極品了,綰綰現在也不過才三歲半啊!
“想私下和解,沒門,不讓他們掉層皮,這口氣我才忍不了。”
鐘嘉年看著氣憤不已的夏之淮,又看著已經在一旁拆包裝盒,準備玩積木的綰綰,不敢相信這麼可愛的小孩兒,之前竟然遭受了那樣的虐待。
“徐渭說,是你介紹了律師給他,我正想找你問問情況。”
夏之淮十指交叉放在膝蓋上,非常誠懇地問道:“你介紹的那位李律師,是不是S市政法大學的教授?”
“嗯。”鐘嘉年微微頷首,耐心地介紹了相關情況。
……
那位李律師名字就叫李律。
S市政法大學法學院教授,現在已經四十多歲了,掛靠在S市文景律師事務所。
因為名聲在外,勝訴率很高,所以很多人都想聘請他幫忙打官司。
但李教授現在的工作重心傾向政法大學,所以已經很少再接案子。
鐘嘉年的小姨之前離婚,為了和前夫爭奪孩子撫養權,最後找關係認識了李教授。
孩子的撫養權一審判給了前夫,二審勝訴的可能性很小,他小姨難受得一個月都沒能好好吃飯休息。
因為前夫對孩子並不好,他家裡又重男輕女。
他小姨擔心女兒在那個家裡受苦受罪,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把孩子的撫養權奪回來。
這事當時鬨得一家人都很揪心。
最後機緣巧合聽說了李教授的名聲,才求到對方麵前,將最後一絲希望寄托在李教授身上。
李教授看著形銷骨立的孩子母親,再加上熟人也幫忙說情,才接了這個案子。
最後,二審局麵逆轉。
孩子的撫養權判給了他小姨,李教授還幫母女二人爭取到了很大一筆撫養費。
他小姨當場就抱著女兒哭了,一家人都對這位教授感激不儘。
……
夏之淮聽得很認真,希望能從中獲得一些有用的消息。
鐘嘉年也說得很細致,因為他當時抽空去旁聽了一審和二審,所以能夠很清楚得感覺到,那位李律師真的非常非常厲害。
虐待幼童這種案件,如果情節不嚴重,頂多就是被剝奪監護權。
但是想要以虐待兒童的罪名對被告量刑,很難。
因為虐待兒童的情形分四種,身體虐待,精神虐待,性/虐待,和疏忽四種類型。
對兒童實施虐待,會處以兩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製。
致被害人重傷、死亡的,才會處以兩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
目前夏之淮手中隻握有綰綰被身體虐待的證據,在發現後就於醫院拍照留檔。
但他們手中沒有直接證據能證明孩子身上的傷是被祁家人虐打的,因為綰綰的話不能當做證據。
對方律師可以從很多點出發辯護。
僅僅是夏之淮就想到了好幾種。
對方律師完全可以聲稱綰綰身上的傷,是她自己離家出走時遇上壞人弄的。
這樣就可以把他們摘得乾乾淨淨。
至於綰綰在祁家居住環境,還有綰綰父母留下的遺產……這其中還有很多可以做文章的地方。
到時候還不一定能奪回綰綰的監護權,甚至會被對方反告。
……
想到這些,夏之淮就愁眉不展。
鐘嘉年聽完他的顧慮,也覺得他的考量是對的。
這場官司其實勝率並不高,因為他們握著的直接證據實在是太少了。
所以必須要請一位非常專業且靠譜的律師,才能正式將祁家告上法庭。
鐘嘉年的目的,不僅是奪回監護權。
同時,他還要索要回綰綰父母留下的全部遺產。
逼祁家將侵吞的財產全部吐出來,再將他們送進監獄裡吃牢飯。
但夏之淮知道,最高也就判兩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因為綰綰未至重傷,虐待兒童這項罪名,不足以關祁家那些人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