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山扶著牆，低頭看了眼腳掌。</p>
白色的襪子洇出血跡，顏色越來越深。</p>
他低頭罵了聲晦氣，將腳放下，虛虛踩在地麵上，拿出手機準備搜一下附近最近的商店。</p>
剛打開手機，身前的自行車忽然傾倒，砸在了他的腳背上，疼得他頓時哀號出聲。</p>
……</p>
黃月坐在牆上，雙臂環在身前，居高臨下地審視著破口大罵的程越山。</p>
她看著他抱著腳原地蹦躂，忍不住冷哼道：“隻是讓自行車砸了你一下，便宜你了！”</p>
如果老天開眼，最後這混賬走出這巷子就被車撞。</p>
撞死之後，她絕對能把他捶得他爹媽不認。</p>
看著程越山罵罵咧咧，跛著腳越走越遠，黃月胸口起伏了幾下，握緊了拳頭。</p>
黃西空的聲音忽然在她耳邊響起：“適可而止。”</p>
黃月身形頓住，重新坐回牆頭，垂頭喪氣道：“知道了，謝謝大人提醒。”</p>
……</p>
程越山買了鞋子後，坐在車上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p>
雖然這一趟很憋屈，還倒黴透了，但是該問的基本都問出來了。</p>
黃月母親是真的找到了借條。</p>
他本想提議拿著借條，幫她追債。</p>
但是黃母卻說，已經把借條交給了一個律師，那個律師也是黃月的朋友。</p>
程越山擰眉，腦子裡浮現宋倦那張臉，總覺得不太可能。</p>
那個律師一看就是業界精英，黃月就是個普通大學畢業，勤勤懇懇上班的社畜，怎麼可能認識那種一塊手表就上百萬的大律師。</p>
可是……</p>
那個律師確實是代表黃月母親向他追債的。</p>
該怎麼才能把債務抹平呢？</p>
程越山靠在車椅上，眼珠子一轉，很快計上心頭。</p>
……</p>
程越山的無賴有些超出宋倦所料。</p>
在宋倦看來，十萬塊錢對於程越山而言其實並不算大數目，但是對黃月母親而言卻不一樣。</p>
而且程越山也是個生意人，多少應該也會顧忌些臉麵，在知道他們有借條的情況下，至少應該借坡下驢，而不是繼續拖賴。</p>
但是，程越山還真的不肯還錢。</p>
宋倦再次找上程越山時，直言道：“程先生，你拖欠黃月的十萬塊錢，還希望你儘快歸還。”</p>
程越山坐在椅子上，攤手道：“我也想還，但是我沒錢啊。”</p>
宋倦盯著他打量了幾秒：“程先生是想賴賬。”</p>
“那當然不是，我是個生意人，最近因為家裡出了點事，手頭也有些緊。”</p>
“我跟你保證，我要是有錢了，肯定立馬還給黃月母親。”</p>
宋倦合上手裡的文件，一向溫和的神色倏然冷了下來：“咱們也彆搞這種虛的，我既然接了這個案子，絕對不會打無準備之仗。十萬塊錢對你來說，也不是什麼大數額，而且這本身也是你應該還給黃月的。雖然黃月已經去世，但是並不是你借的錢就不用還了，做人還是要講良心的。”</p>
“更何況，我們手裡有借條，這個案子走法律程序，你毫無勝算。”</p>
“程先生是想和我們法庭見了？”</p>
程越山立馬陪笑著道：“不至於，真不至於。”</p>
“我是手裡真的沒錢……”</p>
宋倦微微挑眉，翻開手裡的文件：“你手裡一套房子，價值至少三百萬。”</p>
“我那還還著房貸呢……”</p>
宋倦：“我記得名下還有一輛保時捷吧，聽說是全款付的，八十多萬。”</p>
“你手上戴著的這隻表，少說也有三四萬……”</p>
宋倦眸色很淡，望著程越山道：“真走司法程序，也可以，到時候你借了多少，不僅要還多少，敗訴之後所有的訴訟費都是你承擔。”</p>
“程先生好好考慮。”</p>
宋倦說完直接起身走人，根本沒打算再跟他說半句話。</p>
有些人，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p>
等到法院那邊強製執行的時候，有的他後悔的時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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