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崇禮搖了下頭,說:“不說了。”
他站起身:“這裡是我的房間,床單被子都是乾淨的。房子裡沒有鏡子,二號出現之後,我就把這裡的鏡子都拆了。有時候我想躲清淨,就會躲來這裡。不過我剛給二號發了信息,他馬上會過來,到時候讓他看看你的情況。”
易時陸點頭說好。
和溫崇禮單獨相處還是有些奇怪,易時陸打開電視,驚訝的發現電視隻能收到幾個台,還全是新聞,易時陸沒見過這架勢,又不好意思問,隨意放了個新聞台當背景音聽。
溫崇禮看著新聞,順手從果盤裡挑了一個蘋果,拿著水果刀削皮。
易時陸沒看過溫崇禮挽起袖子削水果的樣子,他用餘光偷看溫崇禮,可是由於過於明目張膽很快被抓住,溫崇禮把削好皮的蘋果遞給他:“彆偷看了,吃水果。”
易時陸看了看一整個蘋果,說:“我先不吃了。”
溫崇禮笑了下,去了廚房,再出來的時候手裡端了一碟已經切成快的蘋果,旁邊放了兩根叉子,說:“吃嗎。”
易時陸:“……吃。”
溫崇禮揶揄:“真不好伺候啊,小少爺。”
兩個一起拿叉子吃著水果,誰也沒再說話,聽著電視聲音嘴裡嚼著東西,易時陸從剛才看見透明手指的恐慌中抽離了一些,放鬆許多。
直到響起敲門聲,易時陸和溫崇禮對視了一眼,溫崇禮站起身去開門,從門外擠進一個身影:“你這約的是什麼破地方,就算是背著易直做壞事也不用把我叫到這種破地方來吧……”
“二號。”易時陸慢慢從沙發上站起身。
二號這才發現屋裡還有另外一個人。
“弟弟,”他欣喜地叫起來,手忙腳亂的換鞋子嘴裡念念叨叨:“都怪溫崇禮,這段時間一直安排我做事情,我都沒空多陪陪你,今天是你叫我來的?怎麼了,想我了嗎?”
二號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熱烈,臉上帶著生機勃勃的笑意,易時陸還沒來得及說話,二號連鞋子還沒換好就連蹦帶跳地往前,走了幾步路的時間,敏銳地發現了易時陸的異常。
他愣了一下,停下腳步,然後驟起了眉頭:“原來你到這個階段了,怎麼這麼快?那個家夥可真是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竟然侵占你的生活那麼多了。”
易時陸想了想,難得幫十七說了話:“可能是因為……最近他一直在代替我受罰。”
“那怎麼辦呢。”二號走到易時陸的麵前,看著易時陸的雙眸中流露出憐愛之色:“無論是什麼原因,再不采取行動的話,弟弟可就真的要消失了。”
易時陸眼睛微亮:“所以你知道讓我不再消失的方法?”
二號定定看著他,又看了一眼溫崇禮,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他轉了轉眼珠,半晌之後小心翼翼看著易時陸,躊躇著:“我說不出口,雖然我知道要怎麼做我也特彆想幫弟弟,但是……我說不出來。”
易時陸:“為什麼?”
二號:“之前我也說過吧,弟弟的鏡像人是比我更強大的存在。我沒有辦法說出這種對他不利的方法,你可以理解為……我們這種生物的等級秩序,因為沒有法律、道德、倫理……所以產生了這種防止內在衝突的等級秩序。”
易時陸:“那你可以用紙和筆寫下來。”
二號笑了一下:“彆想了,和說話一樣,我寫不下來的。”
溫崇禮走過來:“不是之前說要守護易時陸嗎,如果你提供不了任何幫助的話,怎麼還敢大言不慚地說出那種話。”
二號的臉繃了起來:“你有點耐心好嗎,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雖然我說不出幫助弟弟方法但是……我知道弟弟是不會消失的。”
二號用力地嗅了一口氣:“是他的味道,我從弟弟的身上聞到了他的味道。”
溫崇禮眉頭一鎖,警惕起來:“那個東西在這裡?”
“放心,不在。”二號看著易時陸,眼睛比平時要犀利了點:“弟弟和他親了?還是和他做了?味道不濃不淡……好奇怪,我有點分辨不出來。”
溫崇禮愣住了,而易時陸因為被這麼直接地拆穿曾做過的事情臉色瞬間漲紅,溫崇禮慢慢看向他,看清易時陸的表情之後他就知道二號沒有說謊。
溫崇禮麵色不善:“你是怎麼想的?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你知不知道你麵對的是什麼東西?他甚至連個人都算不上。”
易時陸支支吾吾:“我知道……錯了……我當時腦子一熱……”
“錯了?為什麼錯了?”二號捂著肚子笑起來,根本不考慮場合地大笑著:“噗哈哈……溫崇禮你那是什麼臭臉,我還是第一次看你這種表情好搞笑哈哈哈哈哈哈……可是這樣明明就很好啊。我早就知道,沒有人能夠不喜歡弟弟,就算是我們這種……最終也都會乖乖地喜歡上弟弟。”
二號抹去自己笑出來的眼淚,像是無意地問易時陸:“你是怎麼叫鏡像人的來著?”
易時陸:“……十七?”
“對,對,就是這個名字。”二號意味深長地看著易時陸:“多叫一叫他,也許有一天你就會發現……自己不會再消失了。”
“那要到什麼時候呢。”
二號收斂笑容,漫無目的地四處看著:“應該很快了吧,畢竟……他都親你了。或許你再示弱一點,會哭嗎,弟弟哭起來的話,應該很好看吧,沒有人會不心軟的。”
“就是那種,寧願違抗本能也要把弟弟眼淚擦乾淨的那種……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