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號慢悠悠夾了一片筍片,放在易時陸的碗裡,對他笑笑:“弟弟,冬天就是要吃冬筍。”
易時陸偏頭看他:“我還以為你也會生氣,畢竟我想拖死陸為謙,你手下幾個公司的股票也會跟著跌。”
二號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沒關係,那些都不重要,隻要你開心就好。”
易時陸若有所思:“溫崇禮也會這樣認為嗎?”
就像隨口提起的以前的一個老友,二號沒有想太久:“我一直都這樣認為。”
二號偏頭看著易時陸,心想著溫崇禮那些年想扳倒易直給他被蒙騙的媽討個公道的故事,也沒必要和易時陸說了,在易時陸心裡溫崇禮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不重要。
重要的是以後。
“多吃點。”二號又往易時陸的碗裡夾了一些菜。
易時陸:“我自己來。”
正當易時陸安安靜靜吃飯的時候,二號的手機傳來了訊息,他隻看了一眼,臉色就有點變了。
“我們給科林準備的人可能用不上了。”
易時陸的筷子一頓:“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科林在飛機上發生了一些事,這是我派去跟著他上飛機的人傳過來的照片,聽說連飛機都迫降了。”
二號把手機推到易時陸麵前,易時陸低頭看,看到一張血肉模糊的臉。
易時陸胃裡犯惡心,皺了一下眉:“你覺得是誰做的?”
二號分析:“很難說,也許是陸為謙,卸磨殺驢,完全有可能,以他的手段,什麼事做不出來?但科林不隻和他有合作,他在各國都有合作方,也許是其他他得罪的人。”
易時陸點了點頭,一頓飯吃得味同嚼蠟。
沒能親自解決科林,他心裡有愧。
二號看出來他的心思,拍了拍易時陸的肩:“殊途同歸,彆糾結了。”
“嗯。”易時陸簡短地回答了一聲,向陽台走去,慢慢地點燃了一根煙。
窗外夜色很好,雪還在下,院子裡的燈依舊閃爍著昏黃的光,讓每一粒雪都看的很清楚。易時陸手撐著圍欄,彈了一下煙灰,火光猛地一條,隨著灰燼向下飄落。
二號走過去,陪著他站了一會兒,冷風瑟瑟,凍得二號打了一個寒噤。
“少抽點煙,你抽煙越來越多了。”
易時陸答非所問:“最近夜晚有點漫長。”
二號:“冬夜都是漫長的,你還是睡不好嗎?”
易時陸:“也能睡。”
二號伸了個懶腰:“少抽點煙就能睡得更多了,我去看會合同。”
易時陸說好,兩人心有靈犀地沒再說一句話。
這一場雪下了很久,一整夜沒消停。窸窸窣窣地,易時陸聽了一夜,心情好了很多。
結果好心情沒持續多久,一覺醒來之後很快就被打破。
天剛蒙蒙亮,易時陸就接到了陸為謙的電話,陸為謙難得一開口就是一句國罵。
易時陸聽著他的聲音,能聽出來他現在應該是在開車。
開著車都要打電話來罵他,看來陸為謙是遇到大麻煩了。
這麼一想,易時陸心情又好了起來。
“你這是在乾嘛?”
“在乾嘛?”那頭陸為謙好像要被氣笑了:“時陸,你平常怎麼玩我都隨你,要是虧點錢能讓你高興,那我也樂意。但你最近玩得是不是太過了?”
易時陸慢悠悠:“怎麼過了?”
陸為謙冷笑一聲:“科林的事是你做的吧?我是沒有想到,你現在連這種狠手都能下,真不錯,真厲害啊。行,你搞他就搞了,但你現在要把手下到我這邊來了?時陸,你也不想想,我以前再怎麼混蛋,我有害過你你的命沒有?我但凡要是想害你的命,你還能好好地活到現在?我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了。”
易時陸聽著陸為謙喋喋不休的聲音,聽明白了,陸為謙被人盯上了,還吃了點虧,懷疑到他這裡來了。
易時陸沒否認,冷冷地笑著:“那你以後也彆對我手軟。”
“易時陸!”陸為謙狠狠地叫著他的名字,幾乎要把這三個字嚼碎了吞下肚。
而後他無奈地說:“不管昨天晚上走廊裡的人是不是你安排的,我現在在去你家的路上,待會見麵再說。”
陸為謙掛了電話,罵罵咧咧。全然沒注意到,本來空無一人的車後座,在後視鏡裡,慢慢浮現出一個人形,他安靜地坐在陸為謙身後,安靜地,沒有發出一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