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捉) 何四郎(1 / 2)

兩人漸漸走遠,隻留下心緒起伏的村長,立於樹後,一臉頹喪。

他想不明白,往日裡自己引以為傲的孫子怎會變成這樣?

老何家昨夜裡基本都睡了個好覺,隻除了徐秀越的好大兒。

聽了徐秀越描述的威嚴壯闊的閻羅殿,輾轉反側了一晚上,腦海裡不停思考著,那俊朗的閻羅王,竟然是個少年模樣,也不知那三分冷漠五分妖媚兩分純真的樣貌具體是啥樣。

他見過最冷漠的,也就是他四弟,見過最妖媚的,是去年到鎮上做活瞧見的花樓娘子叫蜜桃的,要說純真,那就是狗蛋剛出生那會兒瞧著最純真了。

四弟加花樓娘子加狗蛋,那得是啥樣的閻羅王?

娘知道的可真多。

他是不是忘了啥?

西廂房裡,何四郎就這麼被綁了一夜,翌日眾人想起他來的時候,何四郎眼角下青黑一片,不知道是不是氣的一晚上沒睡。

徐秀越醒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徐氏給她熱了粥,今日的粥是黑的,米粒是足足的,就是賣相不太好看,散發著粗糧特有的清香,徐秀越也不挑剔,一勺一勺喝儘了。

要說徐秀越喝個粥,為什麼不能端碗大口喝,就又要說到徐秀越的糟心事了。

她後悔,她真的後悔。

她單知道徐老婆子年紀大了,不知道她腸胃弱,大口乾飯就會胃痛,徐秀越推測至少是個慢性胃炎,早年熬壞了身子,還落下了個風濕腿痛的毛病。

要知道她今早才算了算,徐老婆子今年才三十九啊!活的跟個六七十歲的老太太似的,不對,前世那些跳廣場舞擠公交的老太太可比她硬朗多了。

悔,就是悔。

帶著怨氣,徐秀越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來到西廂房,準備跟自己的小兒子來個精神層麵的親切交流,身側是扶著她滿臉擔憂的好大兒。

“四郎,你可知道娘昨天快死了?”

何四郎已經鬆了綁,鐵青著一張臉狐疑地看向徐秀越,勉強答了兩個字:“知道。”

知道就行。

知道就太好了。

徐秀越就問他:“昨個兒你跟三郎說,回來看娘一眼會耽誤你讀書,是不是?”

何四郎還當昨天鬨一出是什麼,原來是為了這個,當即點點頭:“不錯,眼下正是備考的重要時間,先生說這一場我很有機會直接通過鄉試,若是發揮好的話,說不得還能得個廩生。”

說到這裡何四郎的嘴角微微上翹,忍不住露出一抹笑,麵上滿是驕傲。

“總歸我回來也幫不上忙,若是娘無事,我今日一來回,前後至少要耽誤兩天讀書時間,若是娘出事了,我便是熱孝趕考,在家中更是麻煩纏身難以用心讀書,若是至我落榜,再考又要等三年。

我知道娘不過一介村婦,很難思考的如此長遠,便是我如此講明了,也很難理解,於是托三哥帶回五十個大錢,隻望娘知道,兒子心中也是記掛娘的,隻是實在脫不開身才無法回家。

往好處想,隻要兒子一心讀書,便是娘去了,那墓碑上也能刻上秀才娘之墓。”

多麼清新脫俗的數學小天才啊,多麼感人肺腑的孝心啊,往好處想……往好處想她白撿的小兒子要是穿越到現代,專心學習搞個科研,還能廢物再利用。

於是,徐秀越舉起拐棍,朝何四郎身上掄了過去。

掄的時候徐秀越還在想,要是何四郎真穿了,她這也算是積德行善了吧。

“啊!”何四郎尖叫一聲,瞪圓了眼睛,驚訝的看向徐秀越,“娘?娘你……”

徐秀越才不同他嗶嗶,舉起拐棍兒又是一掄。

第一下的時候何四郎更多的注意力在突然被暴打的驚訝上,現在這一下鈍響,何四郎是確切感受到了棍子打在身上的疼痛。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第三棍第四棍已經狂風驟雨般落在了他的身上,何四郎臉上再也沒有了當初數學小天才的冷靜,五官皺在一起,抱著腦袋隻會嗷嗷地喊:“娘!娘彆打了!”

他娘還真就停手了,何四郎睜開緊閉的雙眼,雙手還緊緊抱著自己,他就知道,娘還是不舍得多打他的。

徐秀越覺得這幅身子是真不行,才打了幾下就吭哧吭哧地喘粗氣,於是拐棍往旁邊一橫,朝何老大道:“你來!”

“這……這……娘……”何老大這了半天,在徐秀越瞪眼再次命令下,徐秀越的好大兒還是聽從了他娘的命令,舞起了拐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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