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越一聽她有嘮叨的架勢就頭大,可劉大娘這話確實是好意,為了不再聽嘮叨,她隻好說:“知道了劉姐,這不也是之前鬨騰的,就想一家人高興高興,以後肯定算著錢過日子!”
劉大娘聽她這麼一說,放下心來,徐秀越以為這就完了,沒想到劉大娘卻是忽地做賊一樣看看左右,然後扯住她的袖子,腦袋湊過來。
“就是真要養身體,你自個兒吃就是了,或是給兒子孫子一口,家裡那些媳婦,可不能慣著,養饞了可是能反了天!”
這……
咋說呢,劉大娘說的這也算是掏心窩子的話了,很符合這時代的普遍價值觀,看來昨晚上的兩根棒骨算是收攏住了劉大娘的心。
徐秀越還想趕二爺爺的早班牛車去鎮上,就想趕緊糊弄走劉大娘,便也把腦袋湊過去,如同多年的好閨蜜般跟她的老姐妹咬耳朵:“姐姐放心,我心裡有數。”說完還朝劉大娘眨了眨眼。
劉大娘這算是徹底放心了,揮揮手就正好回去做活,隻聽院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喊:“娘!我回來了!”
聲音落下,就見一個二十來歲的婦人領著兩個丫頭進門,這三人穿著雖不算富貴,比何家眾人卻上了個檔次,至少沒有布丁,衣裳也不是漿洗舊了的顏色。
徐秀越掐指算了算,這就是她一直沒見著的三兒媳婦田氏。
一見田氏,劉大娘的臉色就不好看起來。
徐秀越也看見了劉大娘的神色,推算過往發現劉大娘與田氏倒沒發生什麼摩擦,隻是單純看不慣田氏。
劉大娘也是沒忍住,就跟自己的好姐妹徐秀越咬耳朵:
“大妹子你可擦亮眼睛,你這三兒媳婦可不是個好的,孩子都老大不小了還成天往娘家跑,照理說田家村離咱們村也不算遠,你這生病幾天了,也不見她回來看看。”
劉大娘語氣憤憤,能說出這種挑撥人家婆媳關係的話來,要麼就是暗地裡跟徐秀越有些齟齬,要麼就是極其厭惡田氏,要麼就是太拿徐秀越當自己人了。
徐秀越也不知道她是哪種,隻看向歡天喜地進門的田氏,想著畢竟是親近的人,她還是不要太露馬腳的好,徐秀越就眯眼巧了下田氏的過往。
原來田氏在何家還算得原主喜歡,就因為田氏經常回娘家,每次回去都要住幾天,回來也會帶點零頭,偶爾還會帶兩個閨女一起去。
這就給原主省了不少口糧,又添了些許進項。
嫁進來的媳婦還要靠娘家養活,擱彆人家是丟臉丟到家了,擱原主這裡,那就是婆婆的貼心小棉襖,隻要田氏每次回娘家能帶個三瓜倆棗的回來,即使在家不做活,閒著也行。
這可是連徐氏都沒有的待遇。
要說田家在村裡也算是薄有家產,就何家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樣子,完全不在田氏父母給女兒說親的範圍內。
可何三郎自打相中了田氏,就天天去偶遇人家,不知道用了什麼花言巧語騙走了田氏的芳心。
田氏嫁給何三郎,算是下嫁扶貧,甚至何三郎都不是個鳳凰男。
田家疼女兒,不然也不會能容忍田氏隔三差五回娘家打秋風,田氏也因為嬌慣養成了憊懶性子,不過在原主眼中,不能做活不是還有張氏徐氏,能帶回東西的兒媳婦才是好兒媳婦。
這次回娘家可不是田氏的鍋,是她的好三郎專門囑咐了田氏,因為他娘商量著要賣了二哥家的三丫,怕自己兩個閨女待在家裡遭了池魚之殃,或是叫人記恨。
畢竟人家的閨女要被賣,要是他家閨女在邊上吃好喝好,誰看了不生氣?彆最後鬨得他們閨女吃了虧。
這一鬨不知道幾天,何三郎還專門囑咐了田氏,等他去接再回來。
徐秀越心中嗬嗬冷笑,接著往下看,卻看到了她意想不到的一幕。
田氏本來在娘家有吃有穿待得好好的,沒成想昨晚有鄰家媳婦來串門,說是她婆家發達了,買了一大籃子肉回去。
徐秀越看的納悶,難不成昨天在鎮上被田家村的人看到了?
掐指一算,根由竟然在於婆子那,再一算,於婆子跟田氏算是遠親,跟那串門的媳婦是婆媳。
原來那於婆子夫家竟然就是田家村人。
這一算徐秀越算是明白了,於婆子挨了她一腳,可不就得找點事做?而田氏,這是知道何家有好處,回來沾光呢。
田氏膚色白皙,略有些胖,瞧著跟何家這些瘦了吧唧的就不像一家出來的,烏黑的秀發裡攢了一根素銀簪子,頭發挽起,看著眉清目秀,長了一個微微上翹的笑唇,瞧著就是個機靈的。
她笑盈盈地走過來,接過二丫拿著的竹籃遞給徐秀越:“娘瞧,我娘給您帶了個大南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