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書肆老板(1 / 2)

早晨的鎮上熱鬨人多,各家各戶多有人這時候出來采買新鮮食材,路中央挨著坐了一條擺攤的人。

徐秀越自覺來的不算晚,按現代的時間算,也就是六點半左右的樣子,比她早的人估摸著天還擦黑就來了。

人流密集的好位置都叫人占了,徐秀越帶著兩個郎,沿著街道走著。

徐秀越抽抽鼻子,又往前走了一段,待瞧見薛家包子鋪掛了休業的牌子,才想起來哪裡不對。

她就鎮上的味道聞著不對,原來是少了肉包子的香味。

也不知薛嬸子最後是怎麼打算的,徐秀越略看了一眼就拋在腦後,正巧街拐角的位置還有個空位,徐秀越忙帶著兩個郎過去。

這次徐秀越吸取教訓,喊何大郎帶了個馬紮,省得她席地而坐腿疼。

左右兩邊都是賣菜的大嬸,見她擺個地攤還帶了兩個壯勞力,都好奇地看向他們筐裡,可惜筐裡蓋了布,啥也瞧不見。

左邊的大嬸就好奇問了句:“妹子你們是賣啥的?”說完還伸長脖子看了看他們的筐。

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徐秀越就直接掀開了棉布:“這是家中小兒抄的一些書,待會兒帶去書肆。”

讀書人都有一種莫名的尊敬,一聽徐秀越家中有人讀書,兩個大嬸看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左邊的大嬸上下打量她,許是見她一身破布丁,那種與“書香門第”的隔閡又消失了,笑著道:“讀書人好啊,現在苦些,妹子的福氣在後麵呢!”

徐秀越也笑著客氣兩句,留下何大郎看位置,就帶著何三郎去了書肆。

何四郎被關在家中“苦讀”,效果很不錯,除了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還有他自己抄膩了換著抄的論語、四書,滿滿一筐,書肆老板看了都嚇一跳。

何四郎筆跡是如今秀才們都練習的館閣體,方正漂亮,老板看了都捋胡須。

老板卻沒有直接拍板留下,而是先讓徐秀越在店裡坐著等會,喊來店裡的小廝一頁頁查驗。

徐秀越瞬間傻了眼,這得看到啥時候。

老板似是瞧出了她的神色,解釋道:“這位嫂子可彆惱我,書本是金貴物,有錯彆字或是劃痕咱們店裡都要折價出售,嫂子一次帶這麼多來,咱又是頭回生意,在商言商嘛。”

徐秀越理解對方的做法,就是看那小廝仿佛識字不多,看的很慢,有時還要過來問問老板這字對不對,這就有點耽誤她做生意了。

想了想,徐秀越看了眼老板的麵相,人品端正是個耿直之人,應該不會昧下他們的銀子,便笑著回道:

“這是應該的,不過我還擺著攤子,耽誤不了太多時間,我就先回去,留我三兒子在這邊候著。”

老板看她好說話,就多攀談了一句:“不知嫂子賣的什麼?看我可有需要的,直接問嫂子買,也方便些。”

“倒是不賣物件,擺攤算些命理。”

“哦?”老板眼神一亮,“想不到嫂子還有這樣的本事,不瞞嫂子,在下最喜研究周易八卦,隻有些地方不得其法。

前日裡看八卦六爻,說到中旬空又分真假,吉凶有宜真有宜假,實在難以分辨,不知嫂子能否指點一二?”

這……

不能。

徐秀越很想說自己要回去擺攤賺錢,沒空在這裡跟你叨叨,但看那老板拱手作揖求學若渴的樣子,想著反正就是些基礎知識,也不是什麼門派傳承,理解起來也簡單,費不了多少時間,就當自己做個好人吧,於是開口:

“一月三旬每旬十天,兩月一甲子……”

徐秀越身為學霸,基礎知識記得紮實,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從定義到分類,再到各分類對應各種出行、財富等吉凶的作用,再到計算使用的辦法一一講解,聽得老板是連連點頭。

這段知識其實理解起來並不難,隻不過有些長,要掌握紮實不然真假旬空算起來容易混淆。

雖然說的口乾舌燥,但看老板一副認真聽講不時點頭回應的好學生樣子,徐秀越感覺到一陣為人師表的成就感。

又強調了一遍真假分彆,徐秀越這才住口,做了總結:“就是這麼簡單,現在懂了吧?”

然後徐秀越就見老板在聽到她這句話後,點頭的動作一僵,灼灼明亮的目光緩緩變得暗淡,然後滿是迷茫,沉默不言。

徐秀越恨不得一口老血吐出來,這是一句沒聽懂啊喂!

難道是這段太難了?

可當初師傅隻給她講了一遍她就懂了,難道是她講的不好?

徐秀越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為人師表的成就感瞬間消息,換成了鬱悶。

不可能!她不背鍋,她做人的原則就是不背鍋,一定是這老板太笨了。

給老板下了笨蛋的定義後,徐秀越鬱悶的心豁然開朗。

老板還不知道徐秀越的想法,隻皺褶眉頭細細回憶徐秀越的講解,然後拆解出自己不懂的地方,挨個詢問。

徐秀越感覺自己這是又把剛才說的講了一遍,合著老板一句沒聽懂啊!

老板聽完之後卻一臉滿足,蹙眉繼續在腦中回憶徐秀越的講解,旁邊翻書的小廝喊了他三遍他也沒聽見,還是徐秀越喊了一聲老板,他才“啊”了一聲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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