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的娘家,也是原主的娘家。
徐秀越有些納悶:“來就來唄。”
田氏見徐秀越沒抓到重點,提示道:“那咱這些東西……”
徐秀越看了看牛車,上麵也沒啥見不得人的東西,那問題就是出在人身上了。
此時二爺爺跟兩個郎已經卸下了東西,二爺爺不好聽人家的家務事,便先走了,田氏回頭看了眼院門,著急道:“娘,您總不會還想把這些好東西都補貼大嫂娘家吧!”
田氏是個會說話的,她不說補貼的也是徐秀越的娘家,而是單提大嫂,那就是婆媳問題了。
徐秀越才明白,看來原身的娘家不是頭回來打秋風了。
“那肯定不行!”這可都是她的血汗銀子換的!
這問題徐秀越倒沒有想到,畢竟何家窮的叮當響,誰家臉都不要了來搜刮他們家東西。
田氏目露驚喜,提議道:“我讓二哥二嫂在裡麵陪著呢,趁他們沒聽見,咱趕緊先放劉大娘那,等他們走了咱再拿回來!”
徐秀越想了想,擺手道:“不必這麼麻煩,咱們直接進去。”
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這一次糊弄過去,下一次他們還會再來,以後就是無窮儘的麻煩。
田氏急眼了:“娘,他家可來了四個人!”
“四個人咋了,還能搶了咱家?”
他們說話這功夫,裡麵的人到底還是聽見了動靜,先開門走出來的不是何家人,而是個五十來歲的婆子,跟在後麵出來了個男人,也不是何二郎,再出來個女人,也不是徐氏張氏。
徐秀越不用算,就知道來的應該是原身的母親和兄嫂,後麵跟著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應該她娘家的晚輩。
老婆子瞧見徐秀越,上前兩步張嘴就語氣刻薄道:“死哪去了這才回來,你弟弟都等你一上午了!”
徐秀越直接就給氣笑了:“咋的,誰請你們來的,還是你們提前說要來了?”
老婆子劉氏沒想到徐秀越敢頂嘴,愣了一下,徐秀越沒管她,先讓三個郎把買的東西扛進去。
徐慶喜忙拍了那少年後背一巴掌:“還不快替你表哥們搬東西!”說著自己也要去搶三郎手中的籃子。
何三郎是誰啊,他剛吃了八包點心五個火燒六個肉包,能讓徐慶喜從他手裡搶走東西?
何三郎竹竿腰一擺躲過去,臉上笑嘻嘻:“不勞煩舅舅,我們哥仨自己來就成。”
東西說少不少,說多其實也不多,回來的時候何大郎跟何三郎兩人就能拎著,如今再加上一個何二郎,壓根沒給徐慶喜插手的機會。
何三郎剛就聽見了田氏跟徐秀越的談話,知道了他娘的意思,乾脆打開西廂房的門鎖,招呼兄弟將東西擱下,出門又上了鎖。
來去匆匆,徒留一個捏著筆奮筆疾書一臉懵圈的何四郎。
劉老婆子當即氣得拉了臉,可何三郎是誰啊,他剛吃了八包點心五個火燒六個肉包,完全不怵劉老婆子的驢臉,笑著就湊到徐慶喜身旁熱情招呼起來:
“舅舅好些年不來咱家,可得多喝兩杯白水再走。”
聽聽,人家說的這話,先說出了徐慶喜幾年不走動,感情淡了,大中午的不說留飯,隻招呼人家喝白水,明明白白的趕人走。
徐秀越忽覺幾包點心喂的值了。
就他家這四個郎,也就何三郎能這麼沒臉沒皮了。
那邊徐慶喜聽了,也絲毫不見異樣,滿麵笑容跟著何三郎舅甥一家親地進了屋。
或許何三郎就是外甥肖舅,遺傳了徐慶喜的臉皮厚。
一群擠進了不大的堂屋,徐秀越掃了一圈,忽然覺得屋子也有點小,等賺了錢還得建個青磚大瓦房才符合她鹹魚的氣質。
屋裡擺著桌椅,劉老婆子直接一屁股坐了主位。
那位置,向來是吃飯時徐秀越坐的,不過都是板凳馬紮,徐秀越也懶得在這種事上計較,其他人看他們娘不計較,自然也沒說什麼。
幾人攀談幾句,劉老婆子的耐心首先告罄,她耷拉著臉直接道:“你侄子今年要說親,你家既然發達了,就出個二兩銀子吧。”
一言既出,滿堂寂靜。
徐秀越揉揉耳朵,她還以為自己幻聽了:“您說啥?”
劉老婆子的臉更拉了三分,她目光嚴厲地看向徐秀越:“裝什麼聾,你侄子峰哥兒今年十六,看上了咱村的一個姑娘,要二兩銀子的彩禮,你做姑姑的既然發達了,不該給你侄子出嗎?”
接收到劉老婆子的眼神,徐秀越忽然感覺心口一窒,沒來由的一陣恐慌襲來,再然後愧疚、討好、厭惡、恨等複雜的情緒揉雜在一起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