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一哥三哥都來,跟幾個小的一樣,也不用教什麼學問,先認識點字,再講些書本上的道理故事就行。”
何四郎:?????
就行?就行!?
什麼叫這樣就行?
娘是以為教人認字很容易嗎?是覺得加上三個人他很輕鬆嗎?是覺得教些道理故事很容易嗎?
就行?
說的輕鬆!
奈何徐秀越下完命令,轉頭就回屋自己歇著去了,徒留何四郎一隻郎拿著書站在屋裡垂眸不語。
何四郎:煩死了!
翌日一早,何大郎又去了鎮上,不過這次他去的早,回來的也早。
徐秀越也沒有問他怎麼處理的,隻看河大郎臉上掛著輕鬆的笑意,乾活都帶勁兒了,就知道他已經處理好了。
徐秀越要做的就是吩咐他跟三郎下午去葛家村搬東西。
這可高興壞了何三郎。
一上午,整整一上午啊,也不知道娘生了什麼心思,忽然讓四郎教他們識字。
天知道他看見白紙上那一條條黑色的筆畫就頭暈,與其念書,他寧願獨自犁三畝地!
徐秀越早瞧出他腚上長虱子了,四郎在前麵讀書,他就在後麵撓撓胳膊撓撓腿,跟前世於師叔的學渣小徒弟一模一樣。
等下午兩人走了,徐秀越進了西廂,問了問何四郎幾人的學習進度。
何四郎的書桌上擺放了一堆寫著歪歪扭扭字體的宣紙,他分成幾遝給徐秀越看。
最工整的一份是何春草的,課上讀書問答時,也是春草回答最為全麵。
幾個女孩子都學的很是認真,隻有狗蛋,雖說是跟三丫相同的年齡,卻不如三丫坐的住,寫的字也如同狗爬。
何四郎看著徐秀越手中的宣紙,也是陷入沉思。
他聯想到自己念書時的同窗,七八歲的時候仿佛大多都如狗蛋一般,隻有極少數如他的,才能跟家裡的女孩一樣,認真上課。
難道,真的不是女子不如男,而是男子不如女子所以刻意打壓嗎?
何四郎想起之前與母親的談話,內心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
再聯想到自己現在的同窗,又大多是能穩得下心神讀書的,可這些同窗,也是一年年留存下來的“翹楚”,當不得比較。
徐秀越一張張翻看的認真。
紙張是金貴物,幾個女孩都是儘量將字寫小,密密麻麻的一張能幾乎寫滿,狗蛋的字卻歪七扭八,前麵的還努力工整,後麵的就龍飛鳳舞了。
不過也是寫的滿滿的,要是有哪個字歪的厲害中間有空隙,他還要在空隙裡填上個小的補齊。
等翻到三隻郎的,那就開始慘不忍睹了。
大郎回來的晚,隻學了一個字,寫了半張,筆墨也是有粗有細,難看的緊。
何三郎那就是從開頭就龍飛鳳舞不說,字也是寫的大大的占空子,好能偷懶少寫幾個。
何一郎卻完全不同,他今天隻學了兩個字,卻明顯能看出,從一開始就努力寫的筆畫工整。
雖然一開始用力不均勻,導致有暈墨的現象,字體也是彎彎扭扭,可到了最後,卻已經初現工整的樣子。
徐秀越也是沒想到,看起來最沉默寡言的何一郎說不定也是個讀書的苗子。
何四郎也看到了徐秀越手中的宣紙,借此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娘,我看家裡的女孩學的都比狗蛋專注,便是比起我兒時的同窗,也是學的更快一些,難道說,這時間真是……”
何四郎深吸口氣,雖說不願意承認,卻還是問出了口:“真是女子強過男子許多嗎?”
徐秀越看著何四郎明亮中帶著些倔強的眼神,感歎讓自傲的何四郎說出這種話,真是為難了。
也幸好,何四郎雖然自傲,卻是個會思考的,而不是那種目空一切隻認為老子天下第一的人。
徐秀越搖搖頭。
何四郎沒想到徐秀越否定了他的猜測,驚訝地瞪大眼睛,眸中卻有了期盼。
徐秀越也不知道他期盼什麼,她隻是將前世的常識傳遞給何四郎:“你看兒時,同齡中是女孩個頭長的快還是男孩長得快?”
何四郎不知道他娘怎麼忽然問這個,不過根據以往跟他娘的談話,他知道娘不會問他多餘的問題,於是凝眉回憶了下。
“多數來說,女子個頭高些,不過再翻過幾年,又是男子高些。”
徐秀越點頭:“這是因為女孩子發育的早,就是說女孩子長的早,不管是個頭或者是其他,都比男孩子早些。
所以在十四五歲之前,女孩比男孩學的快一些。
等男孩在十四五歲開始發育,兩者就差不多了。”
何四郎想了一會,覺得徐秀越說的有理,忽然眼睛一亮,問道:“那之後男子都會長的比女子高、比女子壯,可是說男子還是強於女子?”
徐秀越:……
徐秀越看向一臉期待的何四郎,問:“你知道什麼叫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嗎?”
遠在葛家村開心搬貨的何三郎忽然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