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中, 王少爺最為好色,他不過是我顛覆王家, 接近另外家的棋子罷了, 事情未成,他還不能死。”
婉君目光中流露出對王少爺的鄙夷,繼續道:“我知複仇是我的私事,如今所求, 是希望仙姑給我一個身份, 一個足以讓那些貴人們看進眼裡的身份。”
徐秀越明白, 婉君不可能再以自己的身份回去, 否則被王家主母發現,就會喪命。
她也不能自己喬裝一番之後就回去, 因為路人是進不了權貴圈子的, 就是進去, 也隻不過是個任人宰割的玩物。
她找不到更好的身份, 至少作為聲名顯赫的仙姑弟子, 幾家人都不敢輕易得罪, 畢竟誰知道有本事的仙姑手裡, 有沒有害人的玩意呢?
這樣, 徐秀越得錢,婉君得到身份,就是一門雙贏的生意。
真是這樣嗎?
其實不然。
不說徐秀越已經有了一百兩銀子打底, 若不是想去府城看看形勢, 這些錢在鄉下置些地, 再做點生意算算命,足夠她鹹魚後半生了。
就是去府城,既然府城富人多, 而且打出名聲憑借的都是徐秀越的算命本事,那即使沒有婉君這個幕後操盤,她也能賺不少銀子。
即使未免惹事避著權貴,隻打出小些的名聲賺上四五十兩,那也總比冒著生命危險跟婉君一起謀劃的強。
所以,麵對婉君希冀的目光,徐秀越也隻是搖了搖頭:“這門生意我接不了。”
婉君眸中的亮光瞬間暗了下去,隻是她還不死心。
美目流轉,一行清淚已是潸然流下。
“仙姑,求仙姑憐憫,小女子父母哥哥死的冤枉,那王少爺更是連屍身都不送回,竟一把火給燒了!
挫骨揚灰之仇不共戴天,小女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美人落淚自是引人憐惜,可事關生死,隻是粗淺一算前路,已是極凶,徐秀越也隻能鐵石心腸地再次拒絕。
待走出茶樓,徐秀越深深歎了口氣。
她想過婉君這樣的女子,或許會有一段傳奇經曆才會來到他們鎮上生活,或是才子佳人的戲碼,或是負心漢與花魁的虐戀情深。
卻不曾想是一段血海深仇。
徐秀越也沒想到,婉君要談的生意,竟然還牽扯到一段事關生死的隱秘。
徐秀越轉頭,嚴厲地看向何郎:“今日的事,一個字也不許漏出去,不管是你兄弟,還是你媳婦,都不能說。
若是有一日叫我知道你說漏了嘴,你就滾出何家去。”
這嚴厲的語氣嚇得何郎一個哆嗦,他從徐秀越的眼神中看出,娘不隻是說說而已。
娘能接受他填不滿的肚皮,但他要是將婉君姑娘的事說出去,害了婉君姑娘,他娘或許不隻是趕他出門這麼簡單。
甚至,除族。
何郎被自己的腦補嚇了一跳,忙乖乖應聲:“娘放心,我知道厲害。”
徐秀越點頭,這才放心不少,何郎雖然常油嘴滑舌,但卻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此事關係到婉君的生死,何郎肯定也不會亂說。
有了婉君的事打底,徐秀越賺了一百兩的興奮勁就過去了大半,直到她開購物,這才又興奮起來。
不得不說,古代銀子的購買力是真強。
徐秀越坐在板車上,人行動力何郎推著她外加一堆擺攤用品先去了賣牲畜的地方。
徐秀越兩人都對鎮上不熟,還是賣肉的大哥給指了路,就在街道最邊角的一個位置。
離得還有一百米遠,徐秀越就聞到了牲畜棚飄過來的淡淡臭味,難怪越往這走,人流越少。
她皺了皺眉,頗有些不適。
一進地方,氣味更重,卻也熱鬨起來。
有賣黃牛的,有賣驢子的,還有賣豬崽子的,各種叫聲混雜著吆喝聲吵吵嚷嚷。
徐仙姑的名聲傳遍了鎮子,雖然不是每個人都見過她,但來來往往的,何郎的樣子,大家可都識得。
沒走兩步,兩人就被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攔住了,他一臉前世推銷員的熱情笑容,上來先跟何郎打招呼。
“您莫不是仙姑卷餅家的何爺?”
徐秀越:……
她才知道,原來何郎在鎮上也是小有名聲了。
雖然徐秀越能從何郎表情上瞧出那努力藏起來的小得意,好在他還知道謙虛:“嗐,我算哪門子爺,喊我郎就成。
或者我比你年長幾歲,你要不嫌棄,喊我聲哥就是了。”
青年聞言,臉上笑開了花。
比起生疏的何爺,自然是哥跟更拉進兩人的關係,青年立刻接受了這個稱呼,一口一個哥的喊起來。
“哥,這位莫非就是咱家徐仙姑娘娘?”
徐秀越:……
這稱呼真是越來越奇葩了。
何郎似無所覺,人家有送子娘娘、有女媧娘娘、有王母娘娘,雖說他娘比不上人家是真神仙,可也算個半仙,凡人喊一聲娘娘可不是應該?
於是何郎就直接應下了,還連帶炫耀道:“可不就是咱們仙姑,剛錢老爺有了兒子,這才送來了銀子,我們就想著買頭牲口回去。
總不能人家仙人都有坐騎,咱家娘娘還坐板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