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雙方並沒有到死戰的地步,直接殺人也有些下不去手,可若是救治,他們也沒有那麼多藥,若說帶為俘虜,除了降低隊伍的速度,也沒有什麼用。
重要的是,倒地的騎兵,大多遭到了騎兵逃竄的馬蹄踩踏,即便活著的也是重傷。
而且他們人太少了,根本分不出人看管俘虜,帶著也是留下隱患,乾脆便不管了,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馬匹在古代十分金貴,譬如徐秀越他們,因為留仙縣多山,不產馬匹,又是小縣,除了馬車,就隻有幾個兵士騎著馬。
馬肉牛肉,都是禁止私自宰殺實用,外麵賣的肉也多是老馬老牛才能獲準屠殺,像這樣正值壯年的馬,極少有人吃過。
頭一回吃馬肉,幸而林修為找的人中,還有擅廚藝的,正好掌勺。
廚子手藝不錯,眾人也都吃個稀罕,十分儘興。
因為死去的馬匹太多,他們每人都吃了個飽之後還剩下許多,正好牛車空著,便先帶上了,以至於連著三日,他們吃的都是馬肉。
到第三日的時候,都吃膩了。
騎兵落荒而逃,再沒有追來,徐秀越一行人便沿著來路,到達了山匪所在的山腳下,將山匪財務儘數搜刮之後,才繼續上路。
來的時候,幾輛牛車裝滿了“稅糧”,走的時候,幾輛牛車竟然也裝滿了,不過裝的是從山匪處截獲的真糧食,以及一箱箱的真金白銀。
徐秀越看著滿載的牛車、跟著的裝滿人才的馬車,已經後麵牽著的一隊馬匹,深感這一趟走的,真是滿載而歸。
另一邊,落荒而逃的騎兵們終於回到了府城。
知府大人一見他們喪家犬的樣子,頓時瞠目結舌:“這、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就剩你們幾個回來了?”
正副領隊都沒了,眾騎兵低著頭跪在地上,沒有一個人願意出頭挨罵。
“你說!”
被指到的騎兵隻感覺一陣頭皮發麻,但還是隻能硬著頭回了:“回稟大人,我們在路上遇到了埋伏。”
他詳細闡述了隊伍追擊遭伏的經過,為了減輕罪責,甚至誇大了幾分。
“那對麵的人,有個力氣頗大的,砸下的巨石仿若流星,根本無處躲閃,就連隊長也反應不過來,直接被砸到了地上,人就沒氣了。
而力氣大的,也不止他一人,那一整個隊伍,仿佛都有天生神力,大塊的巨石隻用人力便飛速砸落,地方狹窄,我們隻能做甕中之鱉。
有的直接被砸死了,而有的弟兄……則是砸倒之後,被亂馬踩死的。”
知府大人簡直不敢置信,兩百人的騎兵,那麼金貴的騎兵,竟然被區區三十人打的落荒而逃,還損失慘重,這……
“你們……先下去吧。”
知府大人艱難地吐出幾個字,那回話的騎兵猶豫之後,還是問了句:“那留在原處的傷員,可要去接回救治。”
“滾——!”
知府大人暴怒一嗬,再沒有人敢提傷員的事。
見人散了,知府大人揉了揉額頭,歎了口氣。
他恨不得將這群沒用的騎兵一起斬首示眾了,然而他隻有調兵的權限,實際兵員的管理權還在營官手中。
雖說他們榮昌城隻是一個普通內陸城池,卻也是有四品的顯武將軍坐鎮的。
經此一時,知府大人算是明白了,這留仙縣怕是早就打算與府城作對了!
等等……
知府大人正揉著額頭,忽然動作一頓,轉而喊來了衙差,急道:“快去查查,留仙縣送來的糧稅,挨個檢查!”
等他收到所謂糧稅不過是沙包的消息之後,整個人恨地咬牙。
“好一個留仙縣,當真以為離開了府城,本官就拿你們沒辦法了嗎?!”
他忽覺頭氣的有些發暈,深吸一口氣扶著胸口緩過來後,才吩咐道:“去請武將軍過府一敘!”
沒有了追兵,徐秀越一行人後麵的道路走的十分順利,去府城的時候感覺路途很慢,可回家的路,雖然還是那一條卻總覺得快上許多。
五日後,眾人終於抵達了留仙縣城下。
守城的官兵順利放行,一行車馬噠噠地駛入縣城主道。
看著長長的隊伍,兩側的居民都驚訝地互相咬耳朵,不知道這是弄的哪一出。
許縣令一收到消息便急忙往城門處趕了,兩隊人馬便於縣城主道相遇,許縣令一見他們,當即驚訝地瞪圓了眼睛。
“這這……”
許縣令看著一輛輛牛車馬車,還有一百來匹新馬,一時間不知道他們是去繳稅了,還是去打劫了。
實際上,繳稅和打劫他們還真的都乾了,不過繳稅是假的,打劫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