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本官也是沒有想到, 府城的人這麼快就上門了。”
徐秀越這次也是趕著快馬車,隻用了一日半便入了城。
一進城徐秀越就去了縣衙,如今正臉色蒼白,胃裡翻江倒湧的, 但看到許縣令蠟黃的臉色, 滿是病容,便將自己的不適先咽了下去。
這是徐秀越他們經曆的第一次攻城, 麵對的還是府城這個大家夥, 也難怪許縣令坐臥難安, 本就因著縣裡的安排夜以繼日地忙著, 如今著急之下, 便染了風寒。
徐秀越先勸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人還是先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咱們既能勝府城一回, 便能勝他們第二回。”
“哎……”許縣令隻是憂愁歎氣, “但願如仙姑所說, 我已經喊了軍中各位大領隊, 想必一會就要來了,還請仙姑多多把關, 看哪位的意見,勝算多些。”
徐秀越明白, 許縣令這是想讓她算上一算。
這是她的老本行, 自然是答應下來, 不過她也有些擔憂, 戰事瞬息萬變,就算一開始她算的是大吉,難保幾天後, 因為大領隊一個新的判斷,就會變成凶。
而這種變化,她是無論如何也算不到的,要想天機儘現,恐怕得等到世界時局穩定之後了。
隻能說,儘人事,聽天命了。
不過這些她現在是不會跟許縣令說的,以免他更為心焦,加重病情。
很快,精英隊的正副大領隊和正式軍的正副大領隊都來了。
因著他們還在朝廷體係下,既沒有反叛也沒有自立為王,所以軍隊中的任職,都是新安排的。
管理十人的為小隊長,然後小隊長中,選兩人為正副大領隊。
徐秀越看他們進門才發現,四個大領隊,竟然有兩個是她兒子!
何安正是精英隊大領隊的事情,徐秀越是知道的,但她沒想到,何四郎,或者如今應該喊他的大名何安卓,竟然成了正式軍的副領隊,這事他可是一點風聲都沒有透露。
而且應該也是最近才升職的。
何安卓也瞧見了坐在廳堂內的徐秀越,他略帶驕傲地挺了挺胸。
徐秀越這才確認,雖然眼前這人變得又黑又壯,但確實是她家何四郎。
四人見禮之後,許縣令便迫不及待地問起四人破敵之法。
作為精英隊的大領隊,何安正率先開口道:“大人,依我所見,就跟咱們從府城回來時一樣,埋伏在原先設立路障的兩山上,直接打他個甕中捉鱉!”
精英隊的副隊長是個生麵孔,聞言連連點頭道:“隊長說的對!”
何安正在軍中似乎有不小的影響力,他一開口,連正式軍的大領隊都閉上了嘴。
何安卓卻絲毫沒被何安正的氣場壓製,當即反駁道:
“他們吃過一次虧,再上當的幾率便小上許多,而且如今看斥候的回報,等咱們趕到地方的時候,府城早已帶兵經過了,到時,還不知道是咱們伏擊他們,還是他們埋伏咱們。”
何安正卻十分不屑道:“打仗的事,你個讀書人不懂,就算他們伏擊又如何,一錘子就能送他們上天!”
精英隊和正式軍的訓練是錯開的,所以何安正跟何安卓相互之間並不知道對方的經曆。
若是以前,何安正這麼不屑地奚落他,何安卓此時已經暴跳如雷了,可如今變黑了,也變強了的何安卓,隻是淡淡道:
“隻會逞匹夫之勇,三哥的上限,也不過是能打個百人千人之仗罷了。”
何安卓的反擊,卻激怒了何安正:“你小子,當個副領隊便不把哥哥放眼裡了,走,出去咱們比劃比劃!”
何安卓卻不應,隻是道:“以已長攻彼短,便能令你開顏嗎?果真是匹夫,隻會逞勇鬥狠,既不會打仗,也分不清輕重緩急。”
眼見著兩兄弟之間的火藥味愈濃,徐秀越忙打斷道:“那何副領隊有什麼想法?”
何安卓想了想道:“據斥候來報,府城此次派軍足有兩萬,而如今咱們縣裡,加上田軍也不過兩千冒頭,若是正麵硬拚,必然是慘敗的下場。”
徐秀越三人聽得十分認真,何安正卻在此時不屑道:“這誰不知道,說來說去,還不得埋伏他們?!”
何安卓沒有理會何安正的挑釁,而是繼續道:“敵軍雖然人數十倍於我們,但留仙縣地形,卻是我們更為熟悉。
來路雖然隻有一條大道,可附近村落的小道卻有許多,我已於堪輿中選好位置。
若在此處開戰,可以先讓精英隊佯攻為主,示以不敵,再帶敵軍追擊隊伍進入咱們挑選的位置,而後便有正式軍分三隊暗度陳倉三麵埋伏包抄。
此時敵軍必然混亂,可咱們到底人數不占優,便是因此損耗一半敵軍,敵軍仍是幾倍於我們的戰力,此時不可戀戰,佯裝不敵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