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 你師父不可能放棄到手的權利來投靠我。”
成王低沉的聲音響起,他麵上帶著笑,若不是一身錦袍, 仿佛還是當初那個在客棧中與徐秀越暢談的書生。
玉華仙子停了動作,整理了下衣袖後才笑道:“王爺英明。”
她美眸微眯, 雖遮著麵紗, 卻能叫人瞧出她在笑。
使者隻偷窺一眼, 便低下頭不敢再看。
都道玉華仙子絕色, 可那麵紗下的容貌, 如今卻隻有成王一人見過, 而之前見過的人……譬如那王家大公子,則早已身首異處。
他雖然也是好奇,但比起區區好奇心,還是命更重要。
成王又練完一張字,才道, 仙姑不願前來,或是咱們誠意不夠, 這便再去請一次吧。
“再請一次?”使者略帶疑惑地小心抬頭。
成王瞥他一眼, 隨即哈哈笑了起來。
玉華仙子隨即掩麵, 也是輕笑出聲。
使者忙低下了頭,雖然兩人未說什麼,但他現在隻覺自己仿佛跳梁小醜,引人嗤笑。
“行了, 你下去吧。”
聞聽此言, 使者如蒙大赦,忙告退出去,直到走出院門, 他心中的悶氣還是未曾消散。
想他雖隻有舉人功名,但在南陽地區也是有名的青年才俊,當初成王禮賢下士,他才願意投入麾下,誰曾想不過區區一年過去,態度竟然大相徑庭。
好在他心中早便不奉成王為主,所行不過為求穩妥保全家人罷了,方才成王竟於屋中嗤笑於他,還真以為自己生於皇家,便聰慧過人了嗎?
愚不可及!
哼!
使者大力甩了甩袖子,仿佛將心中煩悶一並甩出,這才大踏步走了,待回到家中,卻聽下人來報,說是有故人來訪。
詢問才知,來人並非故人,而是故人家眷,南陽城趙舉人與他同科,當初結伴科考,引為知己,隻是不知他的家眷為何來此。
因著有女眷在,使者喊來了自家夫人陪同,一問之下才知,他們是想讓他幫忙出城趕往留仙縣,再看女人孩子身邊帶著的下人,隻看那站姿身板便知,絕非常人。
心念一轉間,使者便明了,這應當是留仙縣派出的人,目的就是護送趙舉人家眷回縣,若不是因著城門戒嚴好進不好出,恐怕他們也不會求到自己頭上。
使者心思急轉,不說出城的事,而是直接問道:“趙兄如今,可是入了徐大人座下?”
他說的徐大人指的就是徐秀越,因著徐秀越如今是兩縣之首,使者為表尊敬她是一方勢力,這才稱呼大人。
趙舉人的夫人劉氏是個文靜女子,長得不算貌美,卻獨有一股書卷氣,她聞言也不露怯,而是不緊不慢地回道:
“正是,夫君因不放心家中,大人才派人前來接我們母女過去。”
劉氏說話間,站在她身邊的高大男子麵上有些急切,想要阻止,卻又想起自己假扮的身份,忍了下來。
劉氏卻是個敏銳的,男子一動她便明白了男子的心思,轉頭安撫道:
“將軍不必擔憂,夫君與韓舉人相交,多讚其為正直義氣之人,如今雖為成王效力,便是幫不上我們,也不會將我們所在告知成王。”
使者沒有說話,隻是低頭抿了口茶,沉吟片刻後問道:“嫂子如今可有住所?未免惹人耳目,我卻不能留嫂子暫住了。”
留仙縣裡,女軍考試已經完成了。
這場考試,徐秀越本想內部進行,可當她瞧見女子們的日常訓練時,便改變了想法。
這個時代的女子,雖沒有未來女子的獨立,但她們大多來自底層,都是家中乾活的一把好手,也就是說,常年下地的她們,多少都有把子力氣。
甚至,徐秀越在其中還瞧見了幾個膀大腰圓腱子肉的,聽聞是家中為獵戶或是殺豬匠的,有的是單純對女兵感興趣,有的則是一直嫁不出去,來謀個營生。
七天的基本訓練,已經自動篩選了一些體力不達標者,而剩餘的,徐秀越在觀察過她們的訓練之後發現,這些女子,雖然比不上何安正之類的那些天賦型男子,但是比之普通男性,基本無差。
於是,第八天,女兵考試將於後山舉行的消息,便在縣裡廣為流傳起來,並且,可以現場觀看。
徐秀越甚至在周圍簡單地鑿了些台子以方便觀看,並且專門留了位置,給一部分男兵。
自從徐秀越招收女兵,男兵營裡的嘲笑聲可就沒有停過,甚至幻想女兵的柔弱已經成了很多男兵茶餘飯後的樂趣,徐秀越這次,便是想讓他們看看真實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