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階段,他們無論如何。
都打不過青城。
斂下長睫的白發少年“嗯”了一聲後,將視線投向了烏野的替補選手。
“下一場,不知道烏野會不會讓替補出場。”
清楚涼介意思的及川徹擺了擺手,“應該不會啦,他們現在的陣容應該是最強的了。”
“不可能故意放著強大的隊友坐冷板凳的。”
隻是這樣猜測的涼介眨巴了一下眼睛,“這樣啊,那也不錯。”
不怪涼介會這樣猜測。
因為有些學校是真的會把自家的王牌或者厲害攻手放置不用,讓替補選手上場。
為的是鍛煉替補的比賽能力,與磨練王牌或者攻手的耐心。
當然,這種大部分隻是適用於練習賽。
很少有學校會在正規比賽這樣做。
“嘛,雖然實力一般般,但真的很穩定啊,這種學校,要是下一年注入了強大的新鮮血液,估計會成為我們的對手哦。”
及川徹的眼睛很毒辣,兩場比賽下來他就差不多看清了烏野走的打法。
挑不錯的一傳,耐力又有一定爆發力的主攻手。
如果下一年加入兩個實力不錯的副攻。
那麼,烏野確實可以走得更遠。
要是再來一個厲害的二傳手···
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個身影的及川徹微微眯這眼睛。
那個孩子啊···
如果是他的話,那麼···
不過應該不可能啦,他去白鳥澤或者彆的強校概率很大。
“那我會很期待呢,烏野的氛圍我蠻喜歡的。”涼介並不在意誰變強了,甚至他還會欣喜於對方變強了。
打敗強者,成為強者。
才是他想要做的。
“哼。”傲嬌地哼了哼後,及川徹不滿地說道:“我們的氛圍也很好!星醬,你不要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啊!”
“水性楊花不是好孩子啊!”胡言亂語的及川徹表情帶著控訴,像是被遺棄的小貓咪一般。
聞言,白發少年露出了豆豆眼。
話說,雖然他的國文不是很好。
但是,好歹也知道水性楊花這個詞彙的意思。
這個可以用來形容他的嗎?
正當涼介張了張嘴,準備小聲反駁自己不是水性楊花的人時——
正在隔壁打比賽的矢巾秀突然一臉絕望地走了進來。
見狀,吉良涼介對著及川徹歉意一笑,“抱歉,及川前輩,我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
及川徹也看到了矢巾秀苦著一張臉,看起來有些失魂落魄,“OK,你去看看吧。”
“好。”說完後,白發少年連忙迎了上去。
“怎麼了?矢巾君?”涼介一臉關切地問道。
愁眉苦臉的矢巾秀在看到來的人是吉良涼介的那一瞬間,露出了蛋花眼,聲音恍惚地說道。
“京穀···他。”說了一半,矢巾露出了便秘臉,遲遲不說關鍵的事情。
見矢巾秀這副吞吞吐吐的模樣,涼介微微皺眉,語氣十分擔心,“怎麼了?京穀君發生什麼事了?”
涼介內心是真的有些著急的。
京穀賢太郎雖然脾氣算不上很好,但也不是個壞人,隻是太外放了。
雖然涼介不是很能與他這種性格的人相處,但是經過之前的比賽和後麵相處。
他非常認可京穀的實力,性格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難對付。
他們兩個算是能說得上話的關係。
“哎,彆提了,京穀那家夥···”又是說一半留一半,但此時矢巾秀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咬牙切齒,又有些無奈。
這分鐘,涼介十分慶幸他不算是個急性子。
要不然,就照著矢巾秀這般說話的話,他估計要急瘋了。
“不著急,慢慢來,對了,你們和伊達工業的比賽結束了嗎?”少年的聲音輕緩富有節奏,帶著徐徐的溫柔,令人不自主地放鬆。
涼介也學會了一些小話術。
現在剛好是運用的實際。
聞言,腦子亂成漿糊的矢巾秀好似鬆緩了不少,表情帶著些許的焦急。
“我們比賽剛剛結束,我給你說啊,涼介。”
看著矢巾秀這副模樣,涼介的心提了起來,棕金色的眸子閃了閃,但麵上還是那副溫和淡定的模樣。
這···
第二體育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嗯嗯,彆急,我聽著呢,不慌。”涼介耐著性子溫聲安撫道。
深呼吸了好幾次的矢巾秀將白發少年拉到了一旁,沉聲道:“京穀那家夥,到了第二場的時候越打越暴躁,搶球就算了,還訓斥前輩們。”
矢巾並沒有提及他也挨罵的事實,畢竟他也算了解京穀的性子。
比賽中他也有不少的失誤。
聞言,涼介溫和的表情一滯,隨後眼中劃過一絲了然。
京穀賢太郎的情緒不太穩定。
而且他是標準的慢熱選手,又沉澱不下來,所以會出現越打越暴躁,越發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之前他們一起比賽的時候,涼介就猜到了他的大致性格。
才一直不斷地對他安撫,誇讚。
甚至為京穀托球的時候,涼介都是用上了百分之百的精力。
生怕出了一些紕漏導致他出錯,繼而引發後續的不可控製。
其實,及川徹取的外號蠻一針見血的。
暴躁的狂犬。
無法控製的狂犬。
“這樣嗎?前輩和教練怎麼處理的?”對於嗬斥前輩這件事,涼介不會為他說話,一切都需要遵從規則。
畢竟,他們是後輩,尊重前輩是必須的。
有些煩躁地抓亂了頭發,矢巾秀語氣漂浮地說道:“山本前輩倒是沒有計較,就是山崎前輩···”
接來下的話都不需要矢巾特地說明,涼介也知道他們主將的性格。
與其是說老古板,倒不如說是極其遵守一切規則。
規則是他的信條。
所以,後輩嗬斥前輩這件事。
估計沒那麼容易翻篇。
對此,涼介輕歎了一下,有些擔憂地說道:“京穀君沒事吧?山崎前輩沒有壞心思的,可能會讓他寫書法靜心吧。”
山崎和樹在隊友犯錯的情況下,不會體罰,也不會打罵。
他隻會說幾個小時的大道理,甚至還會讓人去下棋、練書法、插花、烹茶。
這些雅致的事物隻會令精力旺盛的體育生坐立難安,渾身難受,恨不得出去跑五十圈。
所以,二三年的前輩不敢惹山崎生氣。
生怕被揪去靜心。
“嘶,書法啊,想想就是折磨。”矢巾秀倒吸了一口涼氣,臉上帶著對京穀的同情。
“不是,我要說的不是這個!”終於反應過來自己一直沒說到重點的矢巾秀大力搖了搖腦袋。
“啊?”聞言,白發少年露出了豆豆眼。
還有什麼事嗎?
這不是重點?
再次抓了抓頭發,矢巾秀有些抱歉地說道:“是這樣的,京穀那家夥最後的一球又搶球的。”
嗯,是京穀君的習慣了。
涼介心中的小人見怪不怪地點了點頭。
“他搶球太突然了,然後對麵的副攻攔網不太及時,導致姿勢不對和另一個副攻撞在一起受傷了。”
“所以,伊達工業今天不能繼續和我們開展練習賽了。”
“但這個也不能完全怪他啦,沒想到伊達工這麼看中這一球,哎,我在說什麼呢,不放棄才是對的。”說完話矢巾歎了一口氣。
聽到矢巾秀的解釋,涼介皺起了眉頭,在他的身後眺望了一下後,十分擔心地問道:“那兩位受傷嚴重嗎?伊達工業這是打算回去了?”
從矢巾的話語中。
涼介提煉出來一個信息。
那就是,本來的打算應該是A隊與烏野打一場,然後和B隊交換與伊達工業打一場。
現在伊達工打算回學校的話,那麼他們這次的練習賽可能要拉下帷幕了。
畢竟,烏野加上替補湊不齊兩個隊伍。
最多是B隊與烏野再比賽一次。
他們A隊旁觀。
當然,以上都是涼介自己的猜測。
默默點了點頭,矢巾秀說道:“不算很嚴重,兩個人都去了保健室。”
“不過看起來是不會繼續了,因為伊達工的教練臨時接了一通電話,聽說是事要去做,所以就說打這一場就回去。”
“這樣啊,那麼京穀君呢?”沒想到一場練習賽會出現這麼事故的吉良涼介表情有些無奈。
“京穀?他比賽一結束就走了,入畑教練叫他,他都沒有停。”說起這件事,矢巾秀的臉上不知道是佩服還是無語。
“對了對了,教練讓我來說明一下情況,過會伊達工業離開後,我們B隊要和烏野比賽。”終於想起了教練交代的事,矢巾語速有些快。
看來,和他猜測的一模一樣啊。
無奈在心中歎了一口氣後,涼介語氣溫和地說道:“你去和溝口教練說一下吧,我給前輩們說。”
“好。”
矢巾秀與涼介將事情告知後,每個人的反應都不一樣。
溝口一臉我知道了的表情,走去烏野的球場給他們說這個臨時決定。
及川徹的反應倒是有些玩味,“誒,小狂犬怎麼一下沒看管住,就這樣跑了。”
知道及川沒壞心思的涼介表情有些擔憂,“及川前輩,京穀君這樣做的話,會不會受到什麼懲罰啊?”
“這個啊,不要好說哦,雖然他搶球了,但是他並不是故意的,認真道歉的話,不會有什麼事。”
“但是···”頓了頓,及川徹聳了聳肩,“早退加上他的表現,估計嚴重點會被教練勒令一段時間不準參加部活吧。”
其實及川徹說不上喜歡京穀賢太郎,但也不討厭。
因為他的確強大。
隻不過,京穀實在難以掌控了,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與精力打磨他。
而且,鋒利無比的劍不光會刺傷敵人,也會刺傷自己。
畢竟是雙刃劍啊···
不如···
與另一把鋒利但不會刺傷隊友的劍磨合。
哪怕這把劍存在一些問題。
以一種難以察覺的視線掃了眼麵前的白發少年後,及川徹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用太擔心啦,小狂犬不會有什麼事的。”
雖然及川徹現階段更青睞涼介,但是他也看出來教練們也沒有放棄京穀的想法。
畢竟,他的實力、身體素質,都很強。
可以和涼介並排的那種。
一切還是要聽從教練的安排。
有前輩的保證,涼介提起來的心也微微放下了。
他並不是冷漠的孩子。
所有的關心與擔憂都是發自內心的。
“那真是太好了。”內心放鬆了許多的白發少年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
一旁的岩泉一則是不悅地皺起了眉,“京穀那家夥就是太放縱了,明天我要和他練練。”
最近的岩泉一與京穀賢太郎好像進入了什麼比賽怪圈。
每天有時間都在較量。
“看來岩醬也樂在其中嘛。”一會不撩撥一下幼馴染渾身不自在的及川徹開始了嘴欠之旅。
本來聽到消息就不愉快的岩泉一現在更是被及川徹挑起了怒火,隻見他一個箭步走了過來,一記火辣岩拳錘在了幼馴染的後背上。
“嗷!!為什麼揍我!”
“因為你欠揍!”
“岩醬好過分!”
“爬!”
“哦。”
自動遠離前輩們打鬨的涼介默默回到了休息區。
他靠在牆上,垂下羽睫,一副思索的模樣。
看來他這次幾乎沒有與烏野再次比賽的機會了。
本來他還想在下一場比賽中學習一下對麵自由人的接球方式。
現在他能接到球,其實都是靠了他那敏銳的觀察力和強大的反射神經。
實際上的技術卻不是精湛,甚至可以說是沒有什麼技術。
全靠本能。
所以,他想多學學。
就算是主攻手,在高中卒業後。
他大概率是要加入國家隊或者職業隊的。
位置不是邊攻手就是接應。
他更傾向於邊攻手。
但也要尊重教練的建議,所以也有可能是接應。
他不打算等到加入國家隊後再學習這些。
能在高中學會,就必須要學會。
他的時間不多了···
不努力他如何追趕上那群強大且在很小的時候便接觸排球的選手呢?
吉良涼介的頭上好似懸著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
隨時可能會墜落。
與他一同掩埋在地底。
這次半路折戟的練習賽令他有些失落。
能與不同的學校比賽學習他沒有的技術,是他一直渴望的。
可惜了···
正當白發少年暗自惋惜時——
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在他的麵前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