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涼介不想買彆的。
隻是宮城到底不比東京繁華,店裡的東西隻能說是齊全,但價格高昂的商品卻少得可憐。
這還是他千挑萬選才選到的。
“沒事哦,我很喜歡。”將一隻護膝拿出來的及川徹摩擦著指尖柔軟富有彈性的布料,十分高興。
這個材質很好啊,看來星醬是花了大價錢的。
護膝愛好者及川徹已經練就了一摸就大概知道材質的技術。
就衝著這個做工和質量。
至少要花一萬円吧。
星醬真是費心了。
“能得到你的喜歡真是太好了。”聽到及川徹語氣中的喜愛與誠懇的白發少年笑得越發溫軟。
“嗚嗚,前輩我好感動啊。”將護膝小心放進盒子中的及川徹十分做作地抹著眼角不存在的眼淚。
看得一旁已經換好衣服的岩泉一眉心直突突,“喂,及川,彆墨跡,快點換好,要晨練了。”
決定暫時不要費力氣揍花孔雀的岩泉一目光陰冷。
盯得及川徹打了一個冷顫,“嗨!”
見狀,涼介先是笑了笑後,也加快了換衣服的動作。
待晨練結束後,換了乾淨衣服的涼介來到了體育館。
不遠處的矢巾秀一眼就發現了他身上的不同之處。
隻見他湊過來,擠眉弄眼地問道:“涼介,昨天太忙了我都忘記問了,你的的護膝怎麼是一黑一白啊?”
對此,白發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釋道:“這是及川前輩送給我的,我覺得很好用,就打算一直用了。”
“原來是及川前輩送的啊,我還以為你是覺得黑白很酷才用的呢。”隻是隨意調侃一句的矢巾秀也清楚及川和涼介的關係很不錯。
聞言,涼介嘴角的笑意加深,附和道:“是啊,前輩還是很熱心腸的,不過,一黑一白確實很亮眼。”
垂眸看著左白右黑的護膝一眼後,白發少年眼中的笑意更盛。
另一邊,正在休息室換衣服的及川徹正準備伸手去拿平時用的護膝時,餘光便看到了安靜放在儲物箱內裡的盒子。
有些可愛地眨了眨眼,及川徹決定立刻用上星醬送的護膝。
將盒子打開後,他將其中一個拿了出來。
下意識翻找了一圈,掌心中那純白的護膝在燈光下折射出了一縷縷金色光芒。
發現了盲點的及川將正麵翻了過來,定睛一看。
護膝的左上角清晰地用金線繡著字體瀟灑飄逸的【tooru】。
宛如這個【徹】字被無數的金光包圍著。
金色也代表了金牌、第一名的獎杯。
及川徹將會在無數鮮花與歡呼中走向第一。
“什麼嘛,星醬把我當成小學生了嗎?還名字。”及川徹小聲抱怨著,但那雙蜜糖色的眸子中溢滿了懷念與感動。
這不禁令他回想起兒時他拿著白色護膝找偶像要簽名的場景了。
那個小了很多,有著簽名的護膝依舊被他珍藏著。
此後他也喜歡上了一黑一白的護膝。
就像是承載著他的夢想與偶像的鼓勵一般。
堅持與熱血與他同在。
當然,也有及川徹覺得帥氣的原因在內,要不然他早換成全白或全黑了。
對於涼介這暗含的寓意及川徹完全知曉。
所以他感到十分高興。
他們終將走向更大舞台,取得夢寐以求的桂冠。
第三體育館中。
正在做拉伸的涼介一邊彎腰一邊與一旁的矢巾秀閒聊著。
這時,一隻閃亮亮的花蝴蝶來到了體育館。
隻見他動作誇張地衝到了正好扣完一球的幼馴染麵前,得意洋洋地叉著腰,興奮地問道:“岩醬,你快看看,我哪裡不一樣了?”
麵對著開屏的孔雀,岩泉一忍耐住了想要給他那張臉上狠狠一拳的衝動,冷淡地說道:“你想挨揍的模樣格外不一樣。”
空氣有些寂靜,不遠處的花卷和鬆川噗呲一笑,一點麵子都沒給及川徹。
表情僵硬了一瞬的及川徹梗著脖子,嚷嚷道:“你仔細看一下嘛。”說著他還把右腿故意往前一伸。
可是,一心想要顯擺的及川徹忘記了一個至關重要的事。
那就是···
那個金線繡的字體非常小,是那種需要拿到眼前才能看到的程度。
隔那麼遠,岩泉一能看到才有鬼。
不耐煩地掃了一眼那條適合打斷的長腿後,岩泉一鬆開的拳頭又再次攥緊,隻見他額頭爆出個井字後,抬腳直接踹了過去。
“垃圾川,你有時間在這裡耍我玩!不如滾去給一年級托球!”
飛在空中的及川徹流下兩行清淚,不甘心地喊道:“一定是岩醬你眼神不好!要我借眼鏡給你嗎?”
臉上爆出好幾個井字的岩泉一猶如一隻獵豹一般衝了過去。
“去死啊!垃圾!”
“嗷!!”
對於這場鬨劇,館內的所有人都見怪不怪,繼續做著自己的事。
哪怕是有些愛操心的涼介。
白發少年眼神麻木地繼續做著他的拉伸,動作標準。
習慣了習慣了。
畢竟是青城排球部的特產。
·····
時間飛逝而過。
涼介再次迎來了休息日。
清晨。
昨晚在與父母電話商量了一下,他決定這周回一趟東京。
從海外出差回來的吉良媽媽為涼介買了新的球鞋與一些夏季的衣服。
正好外婆也想讓他捎點自己做的醃菜和點心給遠在東京的女兒女婿。
最重要的是,涼介想去東京與友人見一麵。
昨天他就在line上說明了。
對方表示大歡迎。
對此,涼介也很開心。
就算要多花費一些時間轉車也很值得。
宮城縣距離東京大約有三百多公裡,乘坐新乾線隻要兩個多小時,倒是比兵庫近了許多。
換上一身方便乘車裝束的白發少年在與外婆告彆後,大包小包地坐上了新乾線。
一坐上車後,涼介衣兜中的手機便不停地震動著。
有些疑惑是誰的白發少年解鎖屏幕後,就看到了一長串的消息。
————上午9:23———
【成為雙刀流是我的宿命】:涼介!你周末有空嗎?「狐狐眨巴眼睛.jpg」
【成為雙刀流是我的宿命】:要不要一起來玩遊戲呀?「貓咪期期艾艾眼神.jpg】
【成為雙刀流是我的宿命】:就我們兩個!玩上次那個pvp聯機遊戲!「狐狸傲嬌抬頭.jpg」
————上午9:40———
【成為雙刀流是我的宿命】:?你為什麼不理我?彆告訴我你在睡覺?「狐狸背過身生氣.jpg」
————上午9:42———
【成為雙刀流是我的宿命】:哼,不理就不理,你真的好自戀,我又不是隻能找你玩,我去找角名!「狐狸抱著尾巴蕭瑟離開.jpg」
看著宮侑這一連串奇怪的發言,涼介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
剛剛可能是信號在圈外的問題,他沒有收到阿侑的消息。
有些擔心幼馴染會認為他是故意不回消息的白發少年立刻在手機上敲敲打打。
【今天也要元氣滿滿】:抱歉阿侑,我剛剛上新乾線,信號可能不穩定,現在才收到消息。「小貓咪眼中含淚.jpg」
【今天也要元氣滿滿】:遊戲嗎?我今天準備回東京哦,如果有時間的話,我晚上陪你好不好?「貓貓摸頭.jpg」
等了一會,發現沒有回複的涼介有些無奈地摸了摸後頸。
看來阿侑是有事在忙啊···
涼介從來不認為他的幼馴染們會故意不回他的消息。
畢竟,他們對待彼此都足夠坦誠與溫柔。
一般這個點,宮雙子大概率是在晨練或者玩遊戲吧。
等一會就會看到他的消息了。
在車上淺眠了一會的涼介精力充沛地走出了車站。
望著熟悉的城市,他臉上緩緩露出了一個放鬆的笑容。
回來了呢。
但這次他好像不怎麼害怕這個城市了。
嗡嗡嗡——
躺在衣服口袋中的手機不斷震動著。
垂眸看著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人,白發少年單手拎著外婆準備的伴手禮,一邊背著書包拿著手機,朝著地鐵方向走去。
“摩西摩西,阿侑嗎?”
發完消息後,氣呼呼的宮侑就將手機留在了房間,跑去吃過早飯,就與弟弟一同開始訓練了。
炸毛狐狸以為涼介是真的在睡懶覺,畢竟他偶爾會放鬆一下,有時候還會熬夜打遊戲。
沒想到涼介沒有在睡覺,而是回到了東京。
“涼介,你這周怎麼想到回東京了?”宮侑的關西腔帶著黏糊的甜蜜。
一般他們周末也會去學校進行自主練習,涼介也不例外。
連續兩周他都到處跑,這令宮侑有些奇怪。
難道這次回東京是有什麼要事要辦嗎?
邁著長腿走在街上的白發少年聲音清越,“外婆讓我帶點東西給爸爸媽媽,媽媽出差回來讓我把買的東西帶回去。”
“這樣哦,那你這不就是個跑腿的嗎?”宮侑的語氣帶著調侃。
被幼馴染直白的話噎到涼介沉默了一瞬,回答道:“你好像說的很對誒。”說完這句話後,他的眼中染上了笑意。
阿侑難得這麼一針見血。
被肯定的宮侑更起勁,喋喋不休地說道:“你好笨啊,完全可以快遞的啊,你拿那麼多東西不嫌累啊?”
此刻的宮侑覺得自己的聰明極了,盤腿坐在房間的地板上,看起來像隻神氣的小狐狸。
還好此刻的宮治在樓下,要不然絕對會吐槽他。
“嗨嗨嗨,是我笨,阿侑真聰明。”對於幼馴染得意的語氣,涼介不光不生氣,還笑眯眯地附和著,一副寵狐過度的樣子。
不過他這次也不是完全來拿東西的。
“哼,那你快回家去吧,晚上有時間的話,一起來玩遊戲呀。”宮侑也擔心涼介帶著大包小包不方便,趕緊催促他回家。
明白幼馴染意思的白發少年眉眼彎彎,嘴角勾起的笑容越發真實且溫柔,“嗯,我知道了,那晚上我再聯係你哦,拜拜。”
“那你彆忘了!”
“好。”
“拜拜。”
掛斷電話後,涼介加快了腳步,朝著地鐵站的位置走去。
二十分鐘後。
一棟二層樓的小洋房外,涼介從衣兜中掏出了一把鑰匙,打開門走了進去。
昨天吉良夫婦就告訴他了,今天他們要參加一個婚宴,大約要晚上才能回家。
所以涼介沒有選擇敲門。
回到家後,涼介先將手中的東西拿到廚房放好,邁著步伐朝著二樓自己的房間走去。
咯吱——
隨著房門被推開,站在門外的涼介看著眼前的場景眉梢處溢滿了溫柔。
這是一個整潔又溫馨的房間,就算半個月沒人使用,也沒有一絲灰塵和清冷。
柔軟的大床緊靠牆壁,暖黃色的被子帶來了一絲溫暖。
書籍整齊地擺放在書櫃中,淺木色的地板一塵不染。
吉良媽媽甚至還在窗邊放了一朵開得正盛的桃花。
春日的陽光正好,透過玻璃折射到地板上,發出了波光粼粼的金光。
桃花儘情地綻放著。
在房間稍微休息一會後,涼介走到衣櫃前開始選擇要出門的衣服。
十分鐘後。
裡麵穿著立領白襯衣,外麵套了一件黑色燈芯絨夾克,穿著一條與外套同色係的西裝褲的涼介走到了客廳。
隻見他掃視了一圈後,便發現不遠處的餐桌上壓著幾張紙幣。
走到桌子前,涼介垂眸拿起了桌上的紙條。
【涼介,爸爸媽媽有事要出門哦,這些錢你拿著去買飯吃哦,要是不想吃的話,冰箱有媽媽做的便當。】
看著紙條下壓著的那幾張大鈔,白發少年有些無奈地自言自語道:“我是要吃多少才能在一天內花光兩萬五千円啊。”
對於兒子,吉良夫婦相當大方。
當然了,他家的經濟條件還是不錯的。
本來不打算要的涼介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猶豫了片刻,還是選擇拿起其中一張塞進了口袋。
一張就足夠吃飯了。
穿好鞋子後,白發少年挺拔如青竹般的背影在逐漸閉合的大門外消失。
咚。
房間歸於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