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了然地點了點頭,不給佳靜和幾位嬪妃狡辯的機會,就果斷地決定道:“既然如此,佳靜不敬長姐,搬弄是非,行為不端,禁足一個月,好好學習規矩。淑妃教女不嚴,罰一個月的俸祿。至於你們幾個,冒犯公主和外臣之女,挑唆公主犯錯,各罰個月俸祿,以儆效尤。”
聽到皇帝對她們的處置,佳靜公主和幾位嬪妃麵色都白了,連忙跪下求饒,而佳靜還不知收斂,竟然還想著為自己狡辯。
“父皇,兒臣冤枉啊!兒臣什麼都沒做,是皇姐串通外臣之女汙蔑兒臣!父皇不要罰兒臣禁足啊,母妃也是無辜的,您不疼兒臣和母妃了嗎!”
然而沈定已經不想理她們了,不顧她們的哀求,抬起腳就朝林禎這邊走來。
他眼尖看到林禎的手指頭上纏著手帕,紅色的血液已經滲透手帕,看起來很是嚴重的樣子,便看著林禎的手問道:“請太醫了嗎?”
林禎被皇帝這突如其來的問話給問懵了,不知為何事情又牽扯到太醫身上,便困惑地歪了歪頭,不解地看著皇帝。
沈定見她呆滯的樣子,跟剛才那個得理不饒人的模樣相去甚遠,但這樣似乎看起來更加符合她的年齡,看著有幾分懵懂可愛,便耐著性子再問了一遍:“朕說,你的手傷著了,要緊嗎,可請了太醫?”
林禎這才反應過來皇帝問的是她手上的傷,沒想到皇帝居然還注意到了她身上這個小細節,就連她自己都要忘了這回事,這會兒被皇帝提醒了,她才抬起手看了眼,回答道:“已經不痛了,謝謝陛下關心。”
但沈定卻不放心,跟她說道:“還是請太醫來看看吧,上點藥,免得感染破傷風。”
林禎不想那麼興師動眾,但是皇帝卻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他徑直走到前麵,雙手負在身後,氣定神閒地說道:“這會兒太醫應該在皇後宮中,朕順路去看看皇後,你也跟來吧。”
林禎不敢抗旨,隻好命隨行的宮女拿上給皇後摘的牡丹花,跟著皇帝回棲鳳宮。
還跪在地上的佳靜和那幾個嬪妃見皇帝就這樣帶著林禎走了,回想起剛才皇帝和林禎的對話,那疼惜之情都要滿溢出來了,哪怕是佳靜都沒得過這種待遇,嫉妒得她麵目全非,養尊處優的手指抓著地麵恨恨道:“可惡的林禎!本宮與你勢不兩立!”
很快,張淑妃就接到了自己被皇帝罰一個月俸祿、佳靜被禁足一個月的消息。聽到宮人傳來這個消息時,她正靠在自己寢殿的貴妃榻上,由宮女養護她的指甲,她的兒子皇子坐在她對麵看書。
她一邊欣賞自己的美甲,一邊孜孜不倦地教導自己的兒子說:“泓兒,你念書可要加把勁,把你大哥比下去,讓你父皇隻能看到你的好,等那日皇後沒了,母妃成功當了皇後,你就是嫡出的皇子,到時候就能跟你大哥爭一爭儲君之位了,知道了嗎?”
才九歲大的皇子坐在桌子上捧著本書看,卻沒看進去多少,實在是他的資質太差了,就算淑妃在他身上投入再多的精力和期望,也無濟於事。而他本質也不想和大哥爭太子之位,他隻想吃喝玩樂,但是母妃一直強迫他,他不敢不從,隻好在這裡死讀書,整個人看起來有些蔫蔫的。
張淑妃見他心二意的樣子,正想說他兩句,宮人就進來通報說禦前公公來了。她臉上一喜,以為皇帝要宣她去伴駕,於是指甲也不塗了,兒子也不教了,連忙坐直身體來,端著架子說道:“快有請。”
進來的正是皇帝身邊的一個貼身太監,見了張淑妃,他先是給張淑妃行了個禮,這才一甩拂塵,朗聲道:“陛下口諭,佳靜公主頂撞長姐,禦前失儀,罰禁足一月,淑妃教女無方,罰一月俸祿,以儆效尤,欽此——”
張淑妃原本正美滋滋地等著去伴駕,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這樣的噩耗,整個人都愣住了,張了張嘴問道:“公公可是傳錯口諭了?”
禦前太監彬彬有禮地對她躬了躬身,笑道:“沒有,這確實是陛下讓奴才給娘娘的口諭。陛下還說,希望這一個月裡淑妃娘娘能好好教導教導佳靜公主,不要讓她再犯錯了,不然下次可不就是罰一個月那麼簡單了。奴才把話帶到了,還要回去伺候陛下,先告退了。”
張淑妃如遭雷擊地愣在貴妃榻上好一會兒,等傳旨的太監走了,她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女兒坑了,氣得砸了桌上的茶杯,嚇得皇子哭著問道:“母妃您怎麼了?您不要嚇兒臣啊!”
張淑妃麵容扭曲地看著他道:“還不是你那個好姐姐做的好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