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還記著今日要去棲鳳宮看望生病的林禎,所以下朝後他就直接讓人擺駕往棲鳳宮去了。
他進到棲鳳宮,就聽到偏殿傳出來一陣悠揚的笛聲,起先他不知道是誰在吹,也沒太在意,畢竟他今日過來是看林禎的,便徑直進了正殿。
不想今日正殿卻不見林禎的身影,沈定以為她又去什麼地方忙活了,不禁有些心疼又有些無奈,那丫頭還生著病呢。
倒是皇後,見他來了,連忙上前接駕,沈定便隨口問了一句:“怎麼不見禎兒?”
皇後回答道:“禎兒在她房間裡呢,陛下找她有什麼事嗎?”
沈定坐下,順手端起宮女遞上來的茶,喝了兩口才說道:“朕聽說她生病了,過來看看她。”
皇帝對林禎如此上心,自然是皇後樂於見到的,便笑著對皇帝說:“那臣妾派人去把禎兒叫過來?”
沈定卻說:“算了,她還在生病,不宜出來走動,免得又吹了風,朕陪你坐一會兒再過去看看她吧。”
皇後能感覺到皇帝對她的尊重,便由衷地微微笑道:“臣妾多謝陛下.體恤。”
夫妻倆就隨便聊了聊家常,等時間差不多了,沈定才起身說道:“朕去偏殿看看禎兒,皇後就好生歇息,不用跟著了。”
皇後應了一聲是,在後麵目送他出去。
沈定走到偏殿門口,沒想太多就跨了進去,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個未出閣女子的閨房那樣隨意。在他看來,林禎已經是他既定的妻子了,那他進林禎的房間看望林禎又有何不妥呢?
林禎正坐在靠窗的位置吹笛子呢,完全沒有意識到皇帝進來了,還是玉蘭看到皇帝進來了,急急忙忙過去通知她,她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放下笛子出去迎駕。
沈定走進她的寢室,越過她看到她放在桌麵上的那支竹笛,想起剛才進棲鳳宮時聽到的那陣笛聲,就饒有興趣地問道:“剛才的笛聲是你吹的?”
林禎行過禮後站了起來,跟在皇帝身後應道:“回陛下的話,是臣女吹的。”
沈定新奇地說道:“沒想到你還會吹這個,以前都沒見你吹過,怎麼今日突然想起來吹了?是因為不能出門,太無聊了?”
林禎忽略皇帝臉上那抹揶揄的笑意,如實交代道:“姑母讓臣女在中秋宴上給陛下表演才藝,臣女粗魯慣了,大家閨秀該會的一樣不會,隻會吹吹笛子,所以準備在中秋宴上給陛下表演吹笛子,便提前練一練。”
她這話引起了沈定極大的興趣,沈定說道:“朕還沒見過女子吹笛子呢,看來今年中秋節有眼福了,朕很期待你的表演。”
林禎謙虛道:“到時候陛下不要嫌棄臣女吹得粗俗就好。”
沈定哈哈笑著坐下,說道:“朕怎麼會取笑你呢。不過你病好得怎麼樣了,就在這裡吹笛子,喝藥了嗎?”
林禎應道:“已經喝過了,謝陛下關心。”
沈定端詳她一番,見她精神尚可,便放心了,笑著說道:“這次倒是乖乖喝藥了,昨日朕讓人給你送過來的蜜棗糕好吃嗎?”
說到昨日的蜜棗糕,林禎就回味地舔了舔嘴唇,一副還想吃的樣子,應道:“好吃。”
沈定見她這個嘴饞的樣子就覺得好笑,搖著頭笑道:“朕就知道你喜歡,不過不能多吃,那玩意太甜了,吃多了牙疼,等過幾日朕再讓人給你送一些彆的點心過來。”
林禎聽說過幾天還有彆的點心可以吃,眼睛就笑得眯了起來,眉眼彎彎地對皇帝說道:“謝謝陛下!”
沈定在她寢室坐了一會兒,跟她聊了會兒天,這才起身離開,顧及林禎的病,就沒讓林禎送,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沈翀聽說林禎昨日病了,於是今日下課後就趕著過來看望林禎,他風風火火地過來,沒等宮人通報,就一頭衝進了棲鳳宮,正好跟剛從林禎寢室出來的皇帝碰上。
他沒有想到父皇今日也在棲鳳宮,被嚇了一跳,急忙慌張地拱手行禮道:“兒臣見過父皇!”
沈定見自己兒子這個樣子,就知道他過來棲鳳宮是做什麼的,不過他也沒直接挑明,而是明知故問道:“翀兒怎麼來了?”
沈翀不知怎麼的,在麵對父皇的時候突然有些心虛,意識到這一點後,他有些懊惱,他心虛什麼呢?他喜歡禎兒妹妹有什麼不能告訴父皇的?倒是父皇,怎麼會從禎兒妹妹的閨房出來,就算他是皇帝,也不能隨便進出姑娘家的房間吧?
大概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父皇居然難得耐心地跟他解釋道:“朕聽說禎兒病了,就過來看看,好在並無大礙。”
沈翀人還有點懵,聽了父皇的話後一時竟然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的,連連應道:“哦哦,原來如此,父皇也是來探望禎兒妹妹的……”
說完他才反應過來父皇此舉有何不妥。禎兒妹妹雖然是母後的侄女,但跟父皇無親無故的,她生病了父皇為何要特意來看她?父皇和禎兒妹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也不等他問個清楚,父皇就坦然地從他身邊經過,隻輕描淡寫給他留下一句“朕走了,你隨意”,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棲鳳宮。留下沈翀站在院子裡不知道該作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