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禎等皇帝走遠了,這才慢吞吞地回到棲鳳宮裡,玉蘭被冷得不行,生怕自家小姐也冷著,就說道:“殿下,咱們回內殿去吧,現在時間還早,您還可以再睡個回籠覺。”
玉蘭畢竟是從小跟在林禎身邊伺候的,心自然也偏向林禎,也知道林禎的習慣,在家裡的時候,林禎可從來沒起過這麼早,她怕林禎沒睡夠,就想讓林禎再睡一會兒。
但是一旁的流蘇就不是這樣認為的,她覺得既然皇帝都去上朝了,那皇後自然不能再睡懶覺,不然傳出去,皇後的威嚴何在?
玉蘭眼尖看到流蘇姑姑要反對,就把皇帝剛才說的話搬出來,不過是對著林禎說的:“殿下,剛才陛下說了讓你回去再多睡一會兒的,您不會要違抗陛下的旨意吧?”
果然,玉蘭一把皇帝的話搬出來,流蘇姑姑就沒話說了,玉蘭嘚瑟極了,覺得自己又維護了主子一回,沒讓流蘇姑姑刻薄林禎。
林禎見距離眾嬪妃來請安的時間還早,自己也還困著,便點頭道:“嗯,那我就先回去再睡一會兒吧。”
說罷,她就帶著玉蘭回到寢殿,由玉蘭伺候著她躺下,很快就睡著了。
林禎這個回籠覺睡得倒是安穩,而後宮那些嬪妃卻不能睡懶覺,到了時間她們就要起來梳洗更衣打扮用早膳,然後就要去棲鳳宮給皇後請安了,一般是皇帝起床去上朝的時候,她們也要起床了。
因為這段時間皇帝都宿在棲鳳宮,所以後宮的嬪妃都盯著棲鳳宮呢,那裡發生了什麼,都會有人給她們通風報信。今日皇帝是什麼時候出門上朝的,皇後有沒有陪著,帝後之間有什麼互動,宮人們都會一一給她們彙報,她們以此來推測帝後之間的感情如何。
今日也是如此,皇帝去上朝後,潛伏在棲鳳宮周圍的各宮宮人便馬上回到各自的主子那裡複命了。
永暢宮裡,宮人跪在地上對張修容說道:“娘娘,今日陛下依舊是由皇後送出棲鳳宮的,還是往常那個時間。”
張修容坐在梳妝台前化妝,她正抿著嘴塗口脂,聞言忍不住得意地笑了笑:“哦,不偏不倚,剛好是陛下平日上朝的時間?看來林禎那丫頭也不過如此,沒能把陛下迷得七葷八素嘛。”
如果皇帝真有那麼喜歡林禎的話,早上肯定會因為沉溺在林禎的溫柔鄉裡舍不得起床,絕對不會這麼按時去上朝,雖然這種事情從來沒發生過在她和皇帝身上,哪怕是她最受寵那幾年,皇帝也沒有因為她早上的挽留而耽誤上朝的時間。
她雖然沒有過那種待遇,但是看到林禎也不能讓皇帝做到那個程度,她就放心了,想來這個林禎也不過如此,無需忌憚。
但接下來宮人說的話,就讓她氣得她的手一抖,把口脂抹到了嘴唇外麵,毀了她精心畫了許久的妝容。她猛地把手往梳妝台上一拍,沉著臉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宮人見她生氣了,戰戰兢兢地回答道:“奴才說,今早皇後出來的時候,身上披著的是陛下的貂裘,陛下看起來很憐愛皇後受凍那樣,在棲鳳宮門口陪皇後私語了一會兒才離去。”
張修容氣極了,她盯著麵前的銅鏡,裡麵那張豔麗的麵孔都變得扭曲起來:“好啊,本宮還以為林禎沒什麼手段,原來在這裡等著呢,裝楚楚可憐讓陛下憐惜是吧,這副勾引男人的狐媚樣不會也是孝德皇後教的吧?”
永沁宮裡,何昭容聽了宮人的描述後,也是氣得摔了描眉的筆,冷哼道:“這個林禎,年紀不大,本事倒是不小,是本宮小瞧她了,這才和陛下大婚多久,就懂得拿捏陛下的心了,真是個好皇後啊。”
長禧宮裡,孫貴妃已經化好妝坐在正殿用早茶,等和她一個宮殿的嬪妃來給她請安,再一同前往棲鳳宮拜見皇後。
她安排在棲鳳宮外麵的宮人這時候進來跟她說了今早棲鳳宮的事情,她聽到林禎今早是披著皇帝的貂裘陪皇帝從棲鳳宮裡出來的消息後,臉上並沒有什麼反應,平靜得讓宮人有些擔心,怕她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就戰戰兢兢地喊了她一聲:“娘娘,您怎麼看?”
孫貴妃這才有了點反應,抿了一口茶後淡淡地說道:“本宮能怎麼看,這是陛下的意思,本宮還能左右陛下不成?”
“可是……”宮人知道自家主子以前一直有問鼎後位的野心,如今卻被一個年紀比她小很多的丫頭給捷足先登,他認為主子肯定是不甘心的,還想給她出什麼主意,就被孫貴妃一個警告的眼神掃過來,他隻好噤聲。
剛好這時候長禧宮的其他嬪妃進來給她請安,宮人就不便再說什麼,安靜地退下了。
走在最前麵的是林依,林依因為帝後大婚被晉升為了婕妤,僅次於九嬪之下,離一宮之主的位置還差一步,算是長禧宮裡位份最高的嬪妃了,不過她位分再高,也還歸孫貴妃管,所以她不得不每日按時來給孫貴妃請安。
孫貴妃看著她低眉順眼的樣子,莫名不喜歡,可能是因為林依是林禎的遠方堂姐,她因為皇帝的敲打不敢對林禎有怨言,可是她心中終究是有恨的,不能對林禎發泄,那就遷怒到林依身上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