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靜下定決心之後, 便笑吟吟地對林禛自我介紹道:“原來是林公子,我封號康靜,旁人都稱呼我為康靜公主。”
林禛見對方果然是宮裡的公主, 不敢怠慢, 連忙行禮道:“在下拜見康靜公主。”
康靜越看越對林禛感到滿意, 林禛長得英俊瀟灑, 孔武有力,又溫文有禮,簡直是她的夢中夫婿。她不僅對林禛的外貌品行滿意,對林禛的家世更是滿意。
雖然說公主出嫁不像皇子娶妻, 要看重對方的門第和娘家的實力,駙馬娶了公主之後自然會被封個爵位,這輩子就衣食無憂了。但是有背景有家世的駙馬總好過平民出身的駙馬,自然是家世越高的越好, 哪怕不是為了權力, 自己臉上也有光。
林禛雖然還沒有功名在身, 但是他是鎮南大將軍兼鎮國公嫡出的兒子, 還是當今皇後的胞兄,哪怕將來繼承爵位的不是他, 他的地位也不會低到哪裡去。自己若是能夠嫁給林禛,那就相當於得到了鎮南大將軍的支持, 和身為皇後的林禎也親上加親, 今後也有鎮南大將軍府和皇後護著她,她也就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
更重要的是,以她和林禎的關係,婚後林禛也不敢欺負她,要是她受到了欺負, 直接回宮跟林禎告狀,林禎肯定會幫她教訓林禛的。
康靜越想越覺得這樁婚姻美極了,看著林禛的眼神也想看情郎一樣,含情脈脈,隻可惜林禛是根還沒開竅的木頭,並沒有察覺出康靜公主對他抱有好感,反而還不解風情地說道:“在下無意之中經過這裡,若是打攪到了公主殿下,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好不容易遇到的良人,康靜又怎麼舍得就這樣放他走?隻恨不得今晚的時間門無限延長,讓她和林禛有更長的相處時間門。她連忙道:“不必,我也是過來散散心,原本還怕一個人無趣,剛好你也在這裡,不如你陪我走走吧?”
林禛從小在兵營長大,那裡是沒有女子的,有的都是兄弟,和兄弟勾肩搭背習慣了,他也不知道和女子相處是否也是那樣,聽到康靜公主讓他陪著,他便覺得這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老實巴交地應道:“在下榮幸至極。”
康靜見他不像京城那些喜歡攀龍附鳳的貴族子弟那樣,麵對她是儘顯阿諛奉承,而是樸實無華地應下,心中對他好感更甚,指著前麵說道:“那我們就到那邊去走走吧。”
林禎還不知道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裡,她的哥哥都遭遇了什麼,她站在皇帝身邊,兢兢業業地扮演著和皇帝恩恩愛愛的賢惠皇後形象,獲得大臣們的一致讚歎。
這場除夕宮宴一直持續到亥時,煙花大會結束後,宴會就快散了,帝後們要回寢宮準備守歲,大臣們也要各回各家守歲跨年了。
林敬則作為皇後的父親,想多留一會兒再陪陪女兒,就沒馬上急著出宮,而是等其他大臣先走。等大臣們都走得差不多了,他這才準備帶著家眷出宮去,但卻在這時,他發現少了個人,林禛不知道跑哪裡去了,怎麼都找不到人影,把他急得團團轉。
沒有皇帝的允許,私自在宮廷走動可是犯了大忌,要是去了什麼不該去的地方更是罪無可赦。林敬則就怕林禛第一次進宮,不知道這些規矩,著急得不行,但是皇宮又不像在家裡,他也不能隨意去找自己的兒子,隻好走到帝後跟前求助。
林禎和皇帝一邊商量著待會兒的守歲和明日一早的祭祖事宜,一邊往泰永殿裡麵走去,裡麵還需要林禎指揮善後,沈定便陪著她。
她剛踏上台階,就聽到父親在後麵喊她的聲音,聽著有些著急,她怕發生了什麼事,連忙回過頭關切地問道:“爹爹,怎麼了?”
林敬則忙走上前道:“陛下,殿下,犬子無知,頭一次進宮,這會兒不知道跑哪裡去了,老臣怎麼都找不到他啊。”
林禎一聽跟兄長有關,也著急了起來,但是她不想讓父親過於擔心,還不忘了先安慰父親道:“爹您莫急,宮裡就這麼大,我馬上派人去找他,一定能找到的。”
林敬則掩麵道:“多謝殿下,是老臣教子無方,等找到犬子了,老臣一定讓他給您和陛下磕頭謝罪。”
沈定也寬慰他道:“林卿言重了,咱們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諒林禛也隻是一時貪玩走遠了,朕讓人把他找回來便是,你不用過於自責。”
林禎還是不放心自家兄長,便下定決心道:“我也去幫忙找找,陛下,爹爹,你們在這裡等我,我找到兄長了馬上回來。”
沈定見她身上還穿著華麗繁瑣的長裙,怕是行動不便,而且這會兒宮裡烏漆嘛黑的,還夜深露重,林禎身上的裙子華而不實,恐怕會著涼,便道:“你在這裡等著吧,讓宮人去就好了,夜裡你也行動不便,要是摔著就不好了。”
林敬則哪裡敢驚動皇後去找他的兒子,哪怕皇後是他的親女兒,可如今他們到底是君臣有彆,隻好惶恐道:“是啊殿下,犬子不值得驚動您的鳳駕。”
林禎卻道:“不管怎麼說,林禛都是我的哥哥,我不能坐視不管。爹您年紀大了,先進殿裡等著,我去找找哥哥在哪裡。”
沈定見林禎執意要去,勸不動她,但也怕她一個人去找人不安全,便也說道:“那朕陪你去,這裡風大,林卿你先帶著家人進泰永殿裡等著。”
林敬則見皇帝和皇後都要幫他去找兒子,惶恐極了,可是帝後不給他勸阻的機會,直接帶著宮人去找林禛了。
雖說過年,宮裡到處都掛上了紅燈籠,但到底是冬天的深夜,又暗又冷。林禎身上穿著的長裙並不保暖,裙擺又長袖子又大,走路都不方便,地上的積雪還沒化,沈定都怕她不小心摔了,隻能一路扶著她走。
林禎被冷得不停地哈氣搓手,卻不敢疏忽任何一個地方,她一邊給自己取暖,一邊四處張望,生怕自己漏看了哪裡,錯過了林禛。
沈定也在幫她找,但是看到她一張臉被凍得通紅,生怕把人給凍壞了,就鬆開她,將自己身上的皮草大氅脫下來披在她身上。
林禎原本在專心致誌地找人,並沒有注意到皇帝的舉動,突然身上一暖,她才回過神來,察覺自己身上多了件大氅,這正是皇帝之前穿在身上的。
她抬起頭,看到皇帝隻穿著龍袍,雖說是加厚的,但這裡天寒地凍的,怕是也耐不了寒,她怕把皇帝給凍壞了,那可是大事,就要把大氅脫下來還給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