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這段時間和張修容走得近, 經常可以看到她出入張修容所住的永暢宮,旁人真的以為林依見孫貴妃不能給她帶來什麼實際的利益,所以才轉投到張修容的陣營, 都等著看她們三之間的好戲,所以也沒說林依什麼。
佳靜見母妃和林依走得近, 心裡很是看不起這個進宮一年多了還是無名小卒的林婕妤,認為林依這樣既沒有聖寵也沒有子嗣的小小婕妤不能給自己和母妃帶來什麼利益。
於是某次她在角落看著林依走後,便走到母妃身邊, 不屑地看著林依離開的方向問道:“母妃,您為何要和林婕妤走這麼近, 她能給您帶來什麼幫助?她自身都難保,帶著她不是拖累自己嗎?”
張修容淡淡地說道:“彆看她現在沒有聖寵,但是她勝在年輕貌美。你母妃我一天比一天衰老,隻會越來越惹你父皇厭惡,這時候就需要一些年輕漂亮的低階嬪妃來為母妃固寵。就像孫貴妃有孫婕妤相互扶持那樣,若是我能讓林婕妤獲得寵愛, 我也能借助她重新站起來, 她不過是我複寵路上的一顆棋子罷了。”
佳靜公主聽了這話, 心裡並不看好母妃的計劃, 就林依那樣貌那段位, 又怎麼能吸引父皇喜歡呢?所以她對林依還是很不屑的,隻是看到母妃很自信的樣子,不忍心說出來打擊她罷了。
林依這段時間兢兢業業地討好張修容, 一方麵是想讓張修容提攜她,另一方麵就是降低張修容對她的警惕,她也好接近佳靜公主,找機會說服張修容和佳靜公主, 讓佳靜公主嫁到榮陽侯府去。
這日她和張修容從棲鳳宮請安回來,剛走進永暢宮,就迎麵遇到正要出門的佳靜公主。佳靜公主本就不喜歡林家的女人,包括林依在內,看到林依又跟自己的母妃走在一起,她就翻了個白眼,很是不屑的樣子。
還是林依先反應過來,謙卑地對她笑笑問候道:“佳靜公主好。”
佳靜仗著自己是主位嬪妃生的公主,又是皇帝登基後的第一個孩子,在宮裡張揚跋扈慣了,從來不把其他嬪妃放在眼裡,平日在宮中遇到那些嬪位以下的嬪妃,她基本都不正眼看一下,更彆說主動問安了。所以她並沒有理會林依的問好,隻是倨傲地抬著下巴,當做沒看到。
放在以前,張修容是不會管她的,因為張修容本身也是個目中無人的主,佳靜公主變成這樣也是跟她學的。但是她現在和林依交好,她還要利用林依,自然不能讓林依太難堪。
見自己的女兒對林依不敬,她便輕嗔道:“佳靜,不能對林婕妤無禮。”
佳靜不明白母妃為何如此重視林依,明明是個無寵的婕妤罷了,值得她低頭問好嗎?她有些不甘心,但是想到之前弟弟妹妹因為忤逆了母妃的意思被母妃罰不能吃飯的下場,她隻好不情不願地對林依點頭示意一下,道:“見過林婕妤。”
林依本來就是要討好佳靜以便給佳靜和自家兄弟說婚事,所以她並不介意佳靜對她不敬的態度。見佳靜跟她問好,她更是做出受寵若驚的反應來,賠著笑道:“佳靜公主是越來越懂事了,還是修容娘娘教得好啊。”
提到自己的女兒,張修容就有意顯擺了,滿意地看著佳靜嘚瑟道:“這是自然,本宮的女兒會差到哪裡去呢?”
佳靜不想理她們倆,跟母妃和林依行過禮後,便借口離開了,剩下張修容和林依兩人慢悠悠地走進永暢宮。
林依在心裡斟酌一番,試探性地跟張修容打聽道:“佳靜公主如今也到婚配的年紀了吧,不知道修容娘娘有沒有心儀的駙馬人選?”
說到公主的婚配,張修容免不了想起元宵節那天晚上皇帝有意將康靜公主許配給鎮南大將軍幼子的事,心中有些嫉妒和不甘。皇帝到底是偏心第一個女兒,竟然一聲不吭就給了康靜那麼好的一門婚事,自從那天之後,她就開始憂愁起自己女兒的婚事,被林依這一提,她又焦慮起來。
她冷笑道:“本宮不過是個深宮婦人罷了,能接觸到什麼青年才俊,又何來的心儀駙馬人選?本宮是沒葉德妃那麼好的福氣,生的女兒被陛下指婚給國公的幼子,這樣的好事本宮打著燈籠都找不著。”
見張修容陰陽怪氣地訴說著心裡的不甘,林依連忙哄道:“修容娘娘莫氣,京中也不止有鎮國公一家,佳靜公主一定能找到比鎮國公幼子更好的駙馬的。”
張修容哼了一聲,道:“本宮倒是想和人家結親,就是擔心人家看不看得上本宮的佳靜罷了。鎮國公上麵的就是異姓王和郡王長公主親王家的子弟了,但是那樣的門第,肯定要求門當戶對的女子,最起碼也得是嫡出。本宮的佳靜雖然貴為公主,卻隻是個庶出,那些王爺宗親肯定看不起佳靜,但是地位低於國公府的,本宮又看不上,佳靜嫁給他們,不就明擺著低了康靜一頭嗎?本宮怎麼能容忍自己的女兒被人看低?”
林依轉轉眼珠子想了想,寬慰張修容道:“佳靜公主雖然不是嫡出,但卻是陛下的掌上明珠,哪裡輪得到彆人嫌棄?佳靜公主的身份已經貴不可言,駙馬的身份再高,還能高得過公主不成?公主若是能嫁給個家世不錯的駙馬,那是錦上添花,家世一般也不妨礙公主的地位和身份,不管怎麼說,陛下都不會委屈自己的女兒的。”
張修容聽林依這麼一說,覺得是這個道理,隻是她一輩子跟人鬥習慣了,見不得彆人比自己好,所以還是有些忿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