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見她這樣,忍不住刮了刮她的鼻尖,笑道:“難道你真要靠養蠶來養朕不成?”
林禎摸了摸被皇帝刮過的鼻子,撇了撇嘴道:“如果真有那麼一天,陛下隻能靠我養了,那我肯定要起早摸黑養蠶織布供養您的。”
沈定見她說這話是真心的,不由得笑了起來,道:“那朕還挺期待有那麼一日。”
林禎見他還在泡腳,想起來自己皇後的身份,便體貼地問道:“陛下要不要我伺候您洗腳?”
沈定哈哈笑道:“這倒不用皇後代勞了。”
林禎看著他的洗腳盆,幽幽道:“我是皇後,您的妻子,伺候您洗腳不是理所應當的嗎,在家的時候,我也見過娘親給我爹洗腳。”
沈定挑眉道:“哦?我見林卿挺懼內的,沒想到在家裡地位居然這麼高,還能讓林夫人給他洗腳?這朕倒是沒看出來。”
林禎笑著說道:“可能是因為我爹在外麵太辛苦了,我娘心疼他吧。”
沈定看著她的頭頂,突然問道:“那你呢,你也是心疼朕嗎?”
林禎聞言抬起頭來看向他,眨了眨眼睛,像是很認真地思索了一下,然後回答道:“那當然,您是君主,是我的丈夫,我不論是作為臣妾還是您的妻子,都應該心疼您的。”
聽到這話,沈定心裡有些熨帖,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滿意道:“很好,朕沒有白疼你。”
夜裡睡覺的時候,兩人依舊是躺在同一張床上,一裡一外,各自蓋一張被子而睡。林禎嘴上說著今天的儀式不累,但是一著床她就睡著了,估計還是很累的。
沈定倒是一時半會睡不著,他先是平躺著看著床頂想事情,聽到身邊傳來平穩而綿長的呼吸聲,他才意識到林禎已經睡著了,便側身朝林禎看去。
林禎喜歡側著睡,麵對著牆壁那一麵,隻給他留一個後腦勺和一段光潔的脖子。沈定看不到她的睡顏,但也知道她睡熟了,就沒有吵她,就連給她掖被子的動作都放得很輕,還生怕把林禎吵醒了一樣,隔著被子輕輕地拍拍她以示安撫,這才躺回去閉上眼睛睡覺。
廟見禮和親蠶禮都結束後,林禎算是終於清閒了許多,沒有那麼多事忙了,她得以喘口氣,在自己宮中喝喝茶吹吹曲子什麼的打發時光。
按理來說,廟見禮結束後,就意味著帝後不用天天同房了,皇帝可以回歸以前正常的生活,根據自己的喜好寵幸彆的嬪妃,隻需在初一和十五的時候到皇後宮裡留宿。
但是皇帝像是忘了這件事一樣,在勤政殿處理完政事便習慣性地回到棲鳳宮,像過去三個月那樣,把棲鳳宮當做自己的寢殿來住,完全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親蠶禮結束的第二日回到宮中,林禎和棲鳳宮的人都鬆了一口氣,以為接下來一段時間終於不用麵對皇帝,不用再戰戰兢兢地伺候皇帝了。沒想到傍晚的時候,皇帝的儀仗居然又擺到了棲鳳宮門前,皇帝緊接著進入宮殿,像是以往很多個傍晚那樣和林禎寒暄,問她今晚吃什麼。
看到皇帝進來的時候,林禎和流蘇都有些傻眼,她們都以為皇帝今晚不會來了,畢竟有哪個皇帝連著睡了同一個後妃三個月還不膩的?沒想到皇帝卻還是來了,非但來了,還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表現得如此地自然,理直氣壯,讓林禎和流蘇都說不出什麼話來,隻好默許他的到來。
沈定像是真的沒有意識到自己這樣做有什麼不妥那樣,接下來一段時間也是照常來棲鳳宮裡,陪林禎同吃同住,一切就像他們剛大婚之後那段時間一樣,朝夕相處,形影不離。
林禎是不知道皇帝是習慣了往她這裡跑,一時改不掉,還是皇帝已經忘記了自己可以去彆的嬪妃那裡。可皇帝是君,她是臣,她也不好趕皇帝走,隻好照常接待皇帝。
其實沈定是記得的,隻是他不想去麵對其他嬪妃,更不想看到她們爭寵的樣子,所以才天天往林禎這裡跑。在他看來,林禎天真爛漫,在他麵前總是真心的,直言直語,什麼事都不瞞著他,也不會為了博取他的寵愛口是心非矯揉造作。他和林禎相處得很愉快,隻有在林禎麵前,他才不用猜忌,才能真正放鬆下來。
在他看來,林禎這裡就是他的避風港,就是他的家,林禎就是他唯一的家人,他想回家和家人相處並沒有什麼錯。
隻是他不知道他這樣做,給林禎帶來多大的麻煩。宮裡的嬪妃已經在背後對林禎不滿了,覺得林禎專寵,霸占了皇帝,隻是她們在林禎麵前敢怒不敢言,所以才沒鬨出多大的動靜,林禎也就能當做不知道罷,繼續縱容皇帝的任性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