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萬壽節和往年一般, 大臣們可以攜帶家眷進宮參加宴會,大臣的女兒也可以上台給皇帝表演節目。若是能讓皇帝高興,還能得到皇帝的賞賜, 甚至有機會被冊封為妃,或者賜婚給王公大臣的兒孫,飛上枝頭當鳳凰唾手可得,所以很多千金都願意報名參加。
林初今年早早就準備了節目,往年這是不允許的, 因為她和侍郎家的兒子已經有婚約,不宜再上台拋頭露麵了。但是今年榮陽侯和老夫人不知是怎麼想的, 竟然答應了讓她上台給皇帝獻藝,林初欣喜若狂, 便刻苦地學習了一代寵妃的《霓裳羽衣》,她要在皇帝的壽宴上表演這支舞, 目的就很明顯了。
知道女兒要在萬壽宴獻藝後,林初的父親不安地找到了榮陽侯老夫人,詢問道:“母親, 您怎麼能讓初兒上台呢,她和侍郎家的公子已經有婚約,這樣會不會影響不好?”
榮陽侯老夫人淡淡地回應道:“有婚約在身又如何,我看初兒的心都不在那個公子身上, 而且那個公子守孝守得整個人病懨懨的, 我看初兒嫁過去也是守寡的命,不如趁初兒還年輕, 再給初兒找個如意郎君,陛下的萬壽宴就是個很好的機會。”
林初的父親猶豫道:“可是,他們畢竟有婚約在身, 我們出爾反爾,會不會有損家族的聲譽,而且對初兒的名譽也不好,外人都知道初兒拋棄了未婚夫,還有誰敢娶她呢?”
榮陽侯老夫人哼了一聲,道:“要怪就怪那位公子沒有那個福分,剛定下親母親就去了,初兒等他守孝已經等了年,眼看著都要等成老姑娘了,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他的身體已經垮了,未來如何還不可知,總不能讓初兒一直蹉跎下去,這婚事就算了吧。”
林初的父親愁道:“可是不嫁侍郎家的公子,她又能去哪裡找更好的乘龍快婿呢?”
榮陽侯老夫人老神在在地說道:“怕什麼,咱們林家的女兒還愁嫁不出去?初兒那樣高貴,就算是進宮給皇帝當妃子都是綽綽有餘的。”
聽到這裡,林初的父親終於明白了母親的用意。難怪她今年會允許林初上台獻藝,還說要悔婚,原來是想把林初也送進宮。他遲疑道:“可是,我們家已經有個林依在宮裡了,再把初兒送進宮,會不會不太合適?”
榮陽侯老夫人應道:“有什麼不合適的,林依進宮都兩年了,至今都沒侍寢,恐怕是陛下也不滿意她庶出的身份,不願意碰她,更不願讓她生育皇嗣。初兒是嫡女,自然是不同的,萬一真的得寵,將來也有封後的機會。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意已決,初兒也是這樣想的,便這樣辦吧。”
既然榮陽侯老夫人都這樣決定了,林初的父親也不敢忤逆母親的主意,隻好作罷。
萬壽宴是林禎操辦,其他嬪妃協助她,大臣們的女兒報名的節目先是送到她這裡給她過目,她覺得合適,其他嬪妃也沒有意見了,就可以保留下來。
林禎翻著這些五花八門的才藝節目,一邊看一邊滿意地對在場的嬪妃說:“之前本宮還擔心今年宮裡沒什麼好的節目獻給陛下,這會兒看到大臣家千金們報上來的才藝,才知道是本宮多慮了。這些大家閨秀真是多才多藝,到時候一定能讓陛下滿意的。”
葉德妃接過表演名單,從上往下看了一遍,不住地讚歎道:“今年的才藝可真是了不得,有跳長袖舞的,有跳驚鴻舞的,還有跳綠腰舞的……嗯?這是什麼,霓裳羽衣舞?表演者林初?”
林禎聽到葉德妃最後念的那個名字,便探過頭去看葉德妃手中那份名單,驚訝道:“林初姐姐今年也報名了?”
坐在下麵的林依聞言精神一振,不由得緊張起來。她出身榮陽侯府,之前的皇後又是她姑母,她自然懂得林初上台獻藝意味著什麼。給皇帝獻藝,是官宦女子進宮的一個跳板,雖然能否順利入宮為妃還是要看皇帝的意思,但還是有很多女子前仆後繼,削尖了腦袋想入皇帝的眼。
林初報名了才藝表演,是不是意味著林初也想進宮?可是林初不是有婚約了嗎,祖母是怎麼同意讓她報名的?難道這也是祖母的主意?
想到這裡,林依不由自主地抓緊了手中的帕子,整個人焦灼不安。是不是因為她進宮這麼久都沒得寵,祖母已經對她失望了,所以才會讓林初也進宮?不行,她不能讓那樣的事情發生,要是林初真的進了宮,還得了寵,那跟她沒進宮前有什麼區彆,還不是要被林初壓在頭上?
她光顧著想林初的事情,沒有注意到林禎在喊她,還是身邊的嬪妃提醒她了,她才猛地回過神來,見林禎真疑惑地看著她,她便慌亂地站起來問道:“皇後殿下喊嬪妾?”
林禎不知她為何一驚一乍的,見她站起來了,便擺擺手對她示意道:“沒什麼事,就是看到林初姐姐也報名了才藝表演,覺得新奇,想和你分享一下,你坐下吧。”
林依忐忑不安地坐下,見林禎沒什麼表示,便乾笑道:“嬪妾也不知道家姐也報名了,也挺驚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