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沒有如願被皇帝冊封為妃子, 失魂落魄地走下了舞台,雖然沒有人明說,但她總覺得周圍人看她的眼光裡帶著嘲笑, 嘲笑她的異想天開, 讓她感到很羞恥。
她隻想找個地方把自己藏起來,於是不等換回原來的衣服, 就掩麵跑出了泰永殿。
那些官家小姐見她這個樣子, 等她走後便七嘴八舌地議論道:“真丟人啊,都已經有未婚夫了竟然還想著討好陛下入宮為妃,結果陛下還沒看上她。這下她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也不知道戶部侍郎家的公子還願不願意娶她,若是不願, 那她這輩子估計就嫁不出去, 或者隻能嫁給小門小戶或是給人當妾了。”
“哼,我要是戶部侍郎家的公子, 我一定不會再娶她了, 這種背信棄義又勢利的女人,娶回家也隻會把家裡鬨得雞犬不寧。”
官家小姐們的議論聲傳到戶部侍郎父子倆耳中,戶部侍郎看著榮陽侯一家的方向,想到他們背著他們父子倆做的事, 就無奈地搖了搖頭,覺得他們不厚道,不管怎麼樣, 這門親事他是不看好了。
但是他的兒子卻一直看著林初離開的方向,坐立不安,一副很擔心的樣子。戶部侍郎見自己兒子還惦記著林初,就苦口婆心地勸他道:“鄞兒, 彆看了,算了吧,人家姑娘誌不在此,你怎麼看都挽回不了的,由著她去吧啊。”
他的兒子,也就是唐鄞,聞言臉色有些黯然,但還是輕聲對自己的父親說道:“兒子知道,隻是兒子看林初小姐這個樣子,實在不放心。哪怕兒子和林初小姐做不了夫妻,但好歹相識一場,兒子想出去和林初小姐說幾句話。”
戶部侍郎看到兒子這個樣子,不禁歎氣。他這個兒子他最了解不過了,像他是個癡情種,當初和榮陽侯府議親的時候,他一眼就相中了林初,認定了林初做他的妻子,這麼多年都沒改變過心意,哪怕是現在林初已經當著帝後和滿朝文武的麵讓他難堪,他還是對林初留有情誼。
換做其他人,戶部侍郎也許會因為兒子的深情而感到欣慰,但如果對象是林初的話,還是算了吧,他們家供不住這座大佛,就算林初真的下嫁到他們家,想必也不會安於室內,長痛不如短痛,他可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後半生受太多苦。他們家雖然在京城不是數一數二的名門望族,但也不差,總會有良家女子願意嫁到他們家來的。
但是自己的兒子執意要出去見見林初,戶部侍郎體諒他身子不好,不忍心讓他難過,隻好默許他出去。
舞台上又表演起了新的一輪歌舞,林初剛才鬨出來的玩笑很快就被新的歡聲笑語掩蓋過去,也沒有人注意到唐鄞偷偷地走了出去。
唐鄞走出泰永殿,站在台階上四下張望,終於在下麵的樹影下找到了林初。林初還穿著剛才跳舞時穿得那身紫粉色留仙裙,整個人麵對著樹叢而站,背影看起來有些落寞,哪怕他剛遭遇她的背叛,看了都有些於心不忍。
他快步走下去,卻不敢靠得太近,畢竟他們今後就不再是未婚夫婦的關係了,男女有彆,為了林初的清譽著想,他隻是站在離林初五尺開外的地方,呐呐地喊了一聲:“林初小姐……”
林初正自艾自憐著,突然聽到有人在喊她,嚇了她一跳,以為是有人看她笑話來了,於是連忙擦乾淨自己臉上的淚痕,裝出無事的樣子回過頭來,不想見到的卻是她那個病懨懨的未婚夫,或者說是前未婚夫。畢竟她做了這種讓人難堪的事情,她不覺得唐鄞還會毫無芥蒂地娶她為妻。
她淡淡地問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唐鄞拘束地說道:“我看你心情不好,有些擔心你,便出來看看,見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說完,他又偷偷地看了林初一眼,局促道:“就是這樣,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
林初不知道在想什麼,可能是為了給自己挽回尊嚴,或者是為自己辯解,她見唐鄞要走了,便出聲喊住唐鄞,說道:“今日的事情,如果我說是我家人要求的,並非是我的本意,你會相信嗎?”
她像是怕唐鄞不願意聽她的狡辯那樣,不等唐鄞回答又接著自說自話道:“你平日裡應該聽人說過,說我們榮陽侯府已經大不如孝德皇後還在世時了,雖然當今皇後還是我們林家的人,但到底關係疏遠了很多,不向著我們榮陽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