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貴妃見張修容居然敢在帝後麵前給自己安這一頂罪帽,是又氣又急,指著她道:“你信口雌黃!”
而後她又跪倒在帝後跟前,表明忠心道:“陛下,皇後殿下!臣妾絕非修容所說那樣覬覦後位!孝德皇後在世的時候,臣妾晨昏定省侍奉皇後,協助皇後管理後宮,不敢有一點怠慢,孝德皇後病重的時候,臣妾更是衣不解帶地給孝德皇後侍疾。皇後殿下進宮後,陛下認為皇後殿下年紀小資曆淺,讓臣妾從旁協助,臣妾也不敢有一點懈怠,這些陛下都是看在眼裡的啊,臣妾對皇後殿下絕對沒有二心!還請陛下和皇後殿下明察,還臣妾一個清白!”
沈定聽了孫貴妃這字字泣淚的話語,心裡對孫貴妃的所作所為自有衡量。他知道孫貴妃確實覬覦過後位,但孫貴妃同樣也是個聰明人,也很識時務,比起既有野心又壞的何昭容和張修容來說,孫貴妃已經很不錯了,林禎在這後宮也確實需要一些幫手幫她快速在後宮立足。所以在孫貴妃沒有對林禎做什麼不利的事情的基礎下,他可以對孫貴妃的所作所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於是他頷首表示讚同道:“貴妃對皇後的忠心,朕自然是看在眼裡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見皇帝居然包庇孫貴妃,張修容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來,她不信皇帝沒有看出孫貴妃的野心,不知道孫貴妃表麵臣服於皇後不過是做給皇帝看,是她想成為皇後的一種手段。可皇帝居然選擇相信孫貴妃,這讓張修容十分不甘心。
她聲淚俱下地對皇帝說:“陛下,臣妾絕對沒有冤枉孫貴妃!孫貴妃就是看不慣作為皇後族親的林婕妤,所以才無視林婕妤的委屈,不然她為何獨獨忘了林婕妤求她做的事情?”
孫貴妃見皇帝也選擇站在她這邊,就知道自己這次是有驚無險了,所以哪怕張修容說的是真的她又有何懼呢?而且她也確實有證據證明她不是故意忽視林依的,她完全不用擔心張修容能扳倒她。
她不慌不忙地解釋道:“陛下,臣妾並非有意讓林婕妤受委屈,臣妾確實是太忙了所以把這件事忘了啊,這一點皇後殿下可以為臣妾作證的,臣妾這幾個月都在皇後殿下身邊協助皇後殿下操辦宮中的事務。”
沈定聞言看向一旁已經淪為吃瓜群眾的林禎,似笑非笑地問道:“皇後,貴妃所言可否屬實?”
林禎雖然不知道孫貴妃是真的忘了還是故意刁難林依,但是孫貴妃這幾個月來確實在兢兢業業地從旁協助她操辦宮中的各項事宜,這一點是不用懷疑的,於是她遲疑地點了點頭,應道:“確實如此。”
沈定得到她的回複後,沉吟了一下,說道:“既然孫貴妃確實是因為彆的原因忘記林婕妤的事情,那就可以從輕發落。不過這到底是後宮的事情,該怎麼處理還是看皇後的意思,皇後你覺得呢?”
見皇帝把這件事推給了林禎來處理,殿裡其他三個人都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放在了林禎身上,看得林禎有些不太自在。
她知道皇帝這是在考驗她,所以這件事她一定要秉公處理地辦好來,不能給人落下話柄。貴妃她是要保的,畢竟她是真的需要靠貴妃在後宮立足,但是貴妃在這件事上確實有過失,如果不給貴妃懲罰,張修容和林依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如果傳到外麵,說不定彆人還以為她徇私枉法包庇孫貴妃,對她的威望也有影響。
林禎頂著皇帝期待的眼神,在孫貴妃求助的目光,以及張修容和林依虎視眈眈的視線中,給出了一個不失公正的處決。她沉聲道:“貴妃有失職責,但事出有因,將功抵過,從輕發落,便罰一個月的俸祿,以儆效尤。林婕妤被內侍省克扣用度一事,待本宮派人查明再做定奪。”
孫貴妃聽到自己隻是被罰了一個月的俸祿,不痛不癢,就知道其中有林禎偏護她的原因在,便鬆了一口去,叩首道:“臣妾謝恩。”
而張修容和林依見孫貴妃隻是被扣了一個月的俸祿,自然是不服氣的。張修容反對道:“皇後殿下!這樣的處置對於孫貴妃來說是否過於輕了!要是被其他宮的主位知道犯錯就是這點懲罰,她們都不以為然,紛紛效仿孫貴妃怎麼辦!”
林禎看著張修容道:“修容,你這是在質疑本宮的處置嗎?貴妃雖然犯錯,但她已經受到懲罰。她畢竟是妃,你隻是嬪,你這樣咄咄逼人是對上不敬,本宮同樣可以罰你一個月的俸祿。”
張修容沒想到林禎會突然對她發難,生怕自己被罰俸祿,不禁訕訕地住了嘴,看了眼皇帝,見皇帝對林禎給出的處置沒有什麼意見的樣子,她就知道這一仗她打輸了。
但她還是不甘心,又冒險磕頭道:“臣妾對皇後殿下的決定沒有意見,隻是臣妾擔心孫貴妃因為這件事對林婕妤心生怨恨,林婕妤繼續在孫貴妃宮裡待著會受到不公的待遇。林婕妤在這件事裡是受害者,皇後殿下既然給了孫貴妃懲罰,也理應對林婕妤有所補償,才能安撫人心啊!”
林禎聽了這話後,看了皇帝一眼。沈定這才坐直起來,皺著眉頭想了一下,不難想出張修容說這話的意圖,張修容怕是想以此事要挾林禎,讓林禎出麵晉升林依,讓林依在後宮站穩腳跟,成為她最有力的合作夥伴。
如果林禎不如她的意,那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定會將此事在後宮大肆宣揚,對林禎不利。沈定權衡了一番利弊,說道:“修容的擔心不無道理。這樣吧,左右幾個月後就是兩位公主大喜的日子,宮裡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喜事,還是雙喜臨門,朕找個好日子大封後宮,到時候就晉林婕妤為充容,搬到長慶宮居住,也算為佳靜公主嫁到榮陽侯府討個彩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