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禎也擔心小皇子,一起跟著過來了,他們倆剛進了永沁宮的大門,就看到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衝到他們跟前。隨行的宮人和侍衛沒認出這人是何賢妃,以為是哪裡來的瘋子想要衝撞聖駕,就站出來將她攔住了。
鄭華代替皇帝發話道:“大膽何人,竟敢衝撞聖駕!賢妃就是這樣掌管永沁宮的嗎!”
何賢妃沒想到自己會被當成可疑人士被攔在聖駕前,她連忙跪下,抬起頭看向皇帝道:“陛下!是臣妾啊,您不認得臣妾了嗎!”
不等皇帝發話,鄭華就被嚇了一跳,連忙讓宮人和侍衛退下,誇張道:“哎喲!賢妃娘娘,您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奴才都要認不出您來了!”
何賢妃聲淚俱下地在皇帝麵前哭訴道:“臣妾也不想的,是小皇子實在病得厲害,臣妾作為母妃擔心得寢食難安,每時每刻都守在他床前,衣帶不解地照顧他,所以才變成了現在陛下您看到的這個樣子。”
沈定並不想看她做戲,也不關心她如何,隻想進去看看小皇子的情況,於是也不管她說了什麼,直接帶著林禎越過她走進了主殿。
一進到殿裡,沈定和林禎就聞到濃重的藥味,小皇子居住的側殿門簾緊閉,聽說皇帝進來了,裡麵的宮人這才連忙將厚重的簾子拉起來,畢恭畢敬地請皇帝和皇後進去。
走進裡麵,才發現裡頭的藥味更濃烈,屋子中間甚至還燒著艾草,宮女正蹲在那裡拿著扇子不停地扇風,企圖讓艾草燃燒得更快,弄出更多的煙霧來治療小皇子。
燒艾是太醫常用的一種治療手段,但並不是什麼病都需要燒艾,隻有病情很重的時候,才要燒艾治療,所以沈定看到眼前這一切,不禁眼皮一跳,沉聲問道:“小皇子如何了?”
圍在病床前手忙腳亂給小皇子看病的太醫聞言連忙轉過身,跪下應道:“臣有罪,未能看好小皇子,還請陛下恕罪!”
沈定大步流星地走到床邊往裡看,隻見小皇子被繈褓裹著,一張小臉漲得通紅,像是喘不過氣來,時不時放聲啼哭,很是難受的樣子。他見小皇子生病竟然不是何賢妃忽悠他,而是真的病得這麼嚴重,不禁怒從中來。小皇子病成這樣,是否是何賢妃故意的,這些太醫又從中扮演了什麼角色,就為了讓他回來,簡直就是拿人命開玩笑!
可現在也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最重要還是先把小皇子的病看好。沈定掃了一眼在場的太醫,這些太醫看起來都還很年輕,資曆不高,估計也是因為這樣,所以容易被何賢妃收買。他沉著臉想等這次之後,他就找個由頭把這些吃裡扒外的太醫都趕出去,清理門戶,然後喊來鄭華,吩咐道:“你派人去一趟太醫院,將胡太醫請來。”
胡太醫就是之前一直給孝德皇後看病的老太醫,他的醫術是太醫院所有太醫裡最精湛的,而且也最為忠心,讓他過來給小皇子看病沈定最放心。
鄭華很快就安排下去,何賢妃進來的時候剛好跟去請胡太醫的宮人錯身,她也沒想太多,走進來看到皇帝坐在小皇子床邊,就開始哭訴,好像真的很痛心小皇子病成這樣。
她一邊哭一邊說道:“那天小皇子受了點驚嚇,就開始發燒不止,臣妾讓太醫來看,太醫給開了藥也沒什麼效果,一直燒到今天,臣妾心裡又急又怕,生怕自己照顧不好小皇子,這才多次派人去行宮跟陛下您彙報,可是陛下您一直沒回來。眼看著小皇子都燒了四五天了,臣妾怕小皇子真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您回來的時候沒法跟您交代,隻好讓太醫們燒艾給小皇子吊命,等您回來再做定奪。”
沈定聽了何賢妃的狡辯後隻是冷哼一聲:“小皇子為何病成這樣,現在朕暫時沒空追究你的責任,等事後朕自會找人取證。”
何賢妃聽出皇帝話裡的警告,心裡一突,被嚇得急忙跪下為自己辯解:“陛下懷疑是臣妾讓小皇子生病的嗎?臣妾冤枉啊,陛下您怎麼能這樣想臣妾,小皇子雖然不是臣妾所出,但臣妾卻是將他當成親生骨肉來看待的,這兩年來照顧他是一點不敢怠慢啊!臣妾對小皇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請陛下明察啊!”
何賢妃說話有些激動了,聲音不禁大了些,驚醒了小皇子,小皇子不安地哭了起來,看起來十分可憐,讓林禎看得於心不忍。林禎想將小皇子抱起來哄哄,但奈何自己從來沒照顧過這麼小的孩子,有些手足無措,隻好讓奶娘上來哄小皇子。
好在胡太醫很快就到了,他來不及行禮,看到小皇子這個樣子,急忙上前跪在床邊給小皇子把脈,不等人問話,他又寫了藥方,吩咐宮人去抓藥煎藥,忙完一通,他才對皇帝和皇後說道:“陛下,殿下,小皇子這是高熱引發的驚厥,嚴重的可以造成癲癇甚至夭折,不過幸好還趕得及,老臣給小皇子開了退熱安神的藥,喝了會有所好轉。”
聽到這話,沈定和林禎終於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