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楊太醫和玉蘭從裡麵出來,流蘇連忙問楊太醫道:“太醫,我們家殿下沒事吧?”
楊太醫應道:“皇後殿下並無大礙。”
流蘇遲疑道:“那為何我聽皇後殿下在裡頭又哭又鬨的?”
楊太醫欲言又止道:“皇後殿下隻是一時接受不了以後不能在經期吃香喝辣的現實,所以才……”
流蘇聽了楊太醫所言後,也沉默了一下,雖然嘴上什麼都沒說,但心裡卻覺得林禎實在太不像樣了。不就是要忌口嗎,鬨得像要死了一樣,一點皇後的風範都沒有,真是教人失望。
趕走玉蘭和楊太醫,沈定再也沉不住氣,直接走到床邊坐下,將哭鬨不止中的林禎攬入懷中,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撫道:“好了好了彆哭了,哭得朕心疼。”
林禎順勢趴進皇帝的懷裡,感受著皇帝懷抱的溫暖,想起自己第一次來月事的時候,也是皇帝這樣抱著她安撫她哄她,她就找回了一點安全感,沒有之前哭得那麼大聲了。
但她還是覺得委屈,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卻因為來了月事要受這份罪,以後還要忌口,她越想越委屈,又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跟皇帝說道:“我不想來月事,好疼好疼,還不能吃好吃的。”
沈定就包容地哄道:“乖,等會喝了楊太醫給的藥就不疼了,而且楊太醫也說了,隻是來月事的時候要注意忌口,平日裡還是能吃一些的。”
“一些。”林禎聽到這裡就不樂意了,又鬨了起來:“不行,我一點都忌不了口,我就要吃,有種疼死我算了,大不了我不活了!”
沈定聽了這話就沉了臉,拍了拍她的後腰責備道:“說什麼胡話呢,不準說這種喪氣話,你死了朕怎麼辦,讓朕守寡,變成鰥夫嗎?”
林禎正在氣頭上,說話不過腦子的,聽皇帝這樣問,她就口無遮攔地應道:“宮裡還有那麼多嬪妃,你隨便選一個出來立皇後不就好了嗎,孫貴妃也好葉德妃也好,甚至張淑妃和林充容也可以,再不濟榮陽侯府還有那麼多女兒,總能找出一個來當皇後,唔——”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皇帝捂住了嘴,皇帝低著頭看著她,因為背著光,林禎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隻是覺得有些陰沉,看起來有點可怕,她就慫了,瑟縮了一下,不敢再出聲了。
沈定確實是被林禎這番話給惹怒了,林禎怎麼敢這樣想,讓彆的女人來當他的皇後,那她呢,就一走了之嗎?他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的。
所以他沉聲一字一句地對林禎說道:“朕不要彆人當朕的皇後,隻有你才是朕的皇後。”
大概是沈定這個樣子太可怕了,本就脆弱的林禎被他嚇得都傻了,嘴被捂著說不出話,眼淚卻嘩啦啦地像不要錢一樣流出來,滴在沈定捂著她嘴的大手上。
沈定這才後知後覺自己失態了,連忙鬆開手,將林禎抱進懷裡安撫,哄道:“好了好了,朕嚇唬你的,彆哭了,乖。”
林禎本來就疼得要死,又被皇帝這麼唬了一下,整個人都傻了,隻會一個勁地哭。沈定又心疼又拿她沒有辦法,隻好將人摁在自己懷裡,重重複複地拍著她的背讓她彆哭了。
林禎的臉被埋在皇帝的懷裡,呼吸間聞到的都是皇帝身上的氣息,龍涎香夾帶著一絲酒香,聞久了熏得她有些暈乎乎的難受,她就推搡著抗拒道:“放開我。”
可惜她不論是聲音還是力氣都太小了,被掩埋在皇帝強有力的懷抱中。沈定隻當她還在鬨,就耐著性子問道:“怎麼了又是,告訴朕你怎麼了?”
林禎終於得以在他懷裡探出個頭來,皺著一張巴掌大的臉嫌棄道:“你喝酒了,都是酒氣。”
沈定也不介意她的無禮,隻覺得她可愛,笑道:“是,朕是喝了酒,朕原本好好地在瓊林苑宴見進士們,一聽說你肚子疼,朕就拋下所有人趕回來了。”
聽到這話,林禎終於消停了些,有些擔心地問道:“您就這樣回來了,沒關係嗎?”
沈定不以為然道:“有什麼關係,朕的皇後生病了,朕回來看望有什麼不妥嗎?他們還敢有意見不成?”
林禎不說話了,估計也覺得是自己鬨出了太大的動靜,耽誤了皇帝的正事,心虛著呢。
沒一會兒,玉蘭將熬好的藥端了進來,沈定接過,拿起調羹攪了攪,放到林禎嘴邊,哄道:“來,趁熱喝,喝了就不痛了。”
林禎一聞到草藥的苦澀味道就皺起了臉,一副很嫌棄的樣子,彆開臉道:“看著就很苦,不想喝。”
沈定誘哄道:“乖,你不是說痛嗎,喝了就不痛了,來,張嘴。”
林禎也是痛怕了,權衡一番,還是乖乖地喝了藥,苦得她臉都皺成了一團,又忍不住抱怨道:“如果我是男子就好了,那樣我就不用受這份罪,喝這麼苦的藥了。”
沈定聞言就打趣她道:“你若是男子,那誰來當朕的皇後?難不成朕要娶個男皇後?”
林禎翻了個白眼,哼哼唧唧道:“誰管你。”
說完,她就翻身躺下了,沈定給她蓋好被子,以為她終於不鬨了想睡覺了,便準備起身離開。
沒想到他才剛起身,林禎就翻過身來,警惕地看著他:“您去哪裡?”
沈定理所當然道:“朕回寢殿啊。”
林禎卻抱住他的胳膊不讓他走,黏糊糊道:“不行,你不能就這麼走了,我還疼著呢,你得留下來哄我。”
見她說得比自己還理直氣壯,沈定哭笑不得,不過他也習慣了,畢竟林禎第一次來月經就是他全程陪著,估計林禎也是習慣了,隻好坐下陪著她:“好,朕不走,等你不疼了朕再走。”
林禎這才滿意,順勢趴在他腿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