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禎還是很害怕,顯然那條蛇真的嚇到了她,到現在都還在發抖,一句話都說不清楚。
沈定擔心林禎所說的那條蛇還在殿內,便冷著臉對眾人說道:“皇後說內殿有蛇,是怎麼回事?你們這些奴才平日裡都不搜仔細的嗎,怎麼會讓蛇跑進棲鳳宮,要是咬了皇後,你們該當何罪!”
聽皇帝說棲鳳宮裡進了蛇,流蘇和趙公公兩個主事連忙跪下道:“奴才死罪!是奴才疏忽了,還請陛下降罪!”
沈定哼了一聲:“現在朕命你們馬上將蛇找出來弄死,再仔細搜搜,務必保證沒有一條蛇存在!”
趙公公急忙應下,帶著宮裡的太監去搜蛇了。
在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的地方,一個宮女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沈定現在整顆心都撲在受了驚嚇的林禎身上,所以並沒有注意到有這麼一個行為異常的宮女存在。他一手抱著林禎,一手拍著林禎的背安撫著林禎,企圖讓她冷靜下來。
“禎兒乖,不怕了,朕在呢,朕已經讓人去抓那條蛇了,不怕啊。”
林禎雖然平日裡膽子挺大的,看起來好像天地間沒有她害怕的東西,但說來不信,從小在滇地那個經常有蟲蛇出沒的地方長大的她,居然會害怕最常見的蛇。或者說她不僅害怕蛇,還怕所有一切沒有腳的爬行動物,隻是進宮之後她就沒有見過蛇了,所以沒有人知道她怕這玩意兒。
就連她自己,都要忘了自己怕蛇這件事,所以剛才在裝花瓣的籃子裡摸到蛇的第一時間,她都沒反應過來那是什麼,直到那蛇動了一下,那冰冷的鱗片在她手裡的蠕動感喚起了她對蛇的印象,她幾乎是馬上就將花籃掀翻在地,然後手忙腳亂地從木桶裡走出來,因為過於害怕,不顧形象地尖叫起來。
回想起那條蛇的觸感,林禎都還心有餘悸,她甚至連那條蛇長什麼樣,是否有毒都沒看清,隻記得害怕了,等她回過神來,自己已經鑽到了皇帝懷裡。她已經沒心思去想皇帝是什麼時候來的,又為什麼會在她洗澡的時候進來了,她隻知道皇帝的懷抱很安全,好像隻要鑽進去,就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傷害到她了。
她聽著皇帝一聲一聲地在她耳邊安撫她的聲音,這才慢慢地冷靜下來,她下意識地往皇帝的胸膛上靠,抓著皇帝的衣服害怕地說道:“有蛇,我摸到蛇了。”
聽到這話,沈定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原本以為林禎隻是看到蛇而已,哪裡想到林禎都碰到了,隻是何等的危險,那蛇為什麼又會出現在林禎觸手可及的地方呢?
他問林禎:“你是在哪裡摸到的蛇,那蛇長什麼樣,你還記得嗎?”
提起碰到蛇的時候林禎還是有些害怕,她在沈定的懷裡瑟縮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斷斷續續地說道:“是在、在裝花瓣的籃子裡摸到的,我沒有看清。”
“裝花瓣的籃子裡?”沈定重複了一遍這句話,而後眯起了眼睛,蛇怎麼會跑進裝花瓣的籃子裡?除非一開始它就在裡麵,而籃子裡裝了一條蛇,經手的宮人會不知道?這難道不是意外,而是蓄意謀害?
想到宮裡有人想害林禎,沈定怒不可遏,直接喊來鄭華:“去內殿將浴桶旁邊的花籃拿過來,朕要親自檢查!還有將棲鳳宮所有宮人都召集過來,朕要一個個審問!”
鄭華自然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宮人有人要害皇後,這種事情他第一個不同意!於是他馬上讓人將花籃拿了進來,又將今晚值班的宮人都喊進殿裡給皇帝審問。
不過在那之前,沈定終於想起來林禎還沒穿衣服,身上隻裹了自己的大氅,就這樣見人似乎對她皇後的形象不太好,於是他就跟林禎商量道:“朕讓玉蘭先伺候你穿上衣服?還是你自己穿?”
林禎似乎又被嚇到了,囔囔道:“我不要!”
沈定無奈,見她抱著自己不鬆手,似乎離不開自己那樣,也不介意自己沒有穿衣服就這樣抱著他。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試探性地問林禎:“那朕給你穿?”
林禎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沈定拿她沒有一點辦法,隻好讓玉蘭拿套乾淨的衣服過來。
玉蘭將衣服放到皇帝身邊,就識趣了退了出去。沈定拿起衣服問林禎:“自己穿還是朕給你穿,不回答朕就默認你讓朕給你穿了。”
林禎像是被嚇傻了,隻會抱著他不放手。沈定很欣慰她對自己的依賴,雖然隱隱覺得這樣不妥,但他還是順從本心,說服自己也不是第一次看到林禎的身體了,早在剛才林禎撲到他懷裡的時候,他就看了個遍,再多看一次也無所謂了。
於是他脫下林禎身上的大氅,麻利地給林禎穿上對襟的寢衣,整個過程林禎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像個布娃娃那樣任他擺弄,也正是因為這樣,沈定心裡才沒有產生多餘的旖旎的念頭,得以順利給林禎穿好衣服。
隻是沈定腦海裡偶爾閃過林禎不著一縷的畫麵時,臉上還是有些不太自然。
鄭華在外麵問道:“陛下,人奴才已經都找來了,奴才可以進去了嗎?”
沈定這才回過神來,收起自己臉上不自然的神情,隻是還微微發紅的耳郭暴露了他此時的心情。
“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