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又不忍心讓皇帝失望,她好不容易才盼得皇帝主動來找她,一定要把皇帝留下來。所以她還是讓人去將笛子取來,坐在皇帝跟前給皇帝吹奏。
沈定品著茶,從趙充儀吹得斷斷續續的笛聲中能聽出趙充儀的心思並不在此上,吹出來的曲子也跟林禎的相去甚遠,這就是孫貴妃跟他說的已經學會了嗎?
不過他今日過來也不完全是為了聽趙充儀吹曲子的,等趙充儀吹完一曲後,他發話道:“這些日子朕沒空來看望你,你在宮中沒受什麼委屈吧?”
雖然他並不喜歡趙充儀,但是看在她這張酷似林禎的臉的份上,還是要做做樣子給外人看的,省得有人覺得趙充儀好欺負。哪怕他心裡清楚趙充儀並不是林禎,但是他還是不忍心讓頂著和林禎一樣的臉的人受委屈,那就好像是有人在他麵前欺辱了林禎一樣讓他不爽。
趙充儀聽皇帝這麼關心她,心裡一喜,覺得皇帝果然還是寵愛她在乎她的,幾日不見,最擔心就是她有沒有受委屈。
她想到自己前幾日在林淑妃那裡受的氣,便添油加醋地跟皇帝哭訴道:“陛下有所不知,您這幾日沒來永暢宮,外麵都傳臣妾失寵了,可勁地說臣妾的笑話呢。特彆是林淑妃她們,居然還在禦花園對臣妾冷嘲熱諷,臣妾快委屈死了。”
聞言,沈定也懶得派人去查證,隻是聽了趙充儀的一麵之詞,就以此為據,吩咐鄭華道:“傳朕旨意,林淑妃行為不端,即日起禁足五日。”
鄭華也不覺得驚訝,應了一聲就將此事吩咐下去了。
趙嬙見皇帝居然輕易就相信了她的說辭,還懲罰了林淑妃,不知多高興,又找回了被皇帝寵愛的自信和張揚,就要撲到皇帝身上討好。
沈定不為所動,雖然笑著,但笑意並未抵達眼底,對趙充儀說:“這樣充儀滿意了嗎?以後有誰敢欺負你,你隻管跟朕說,朕會幫你主持公道。”
趙嬙被皇帝的寵愛砸地暈頭轉向,隻覺得自己是這個宮裡最受寵的嬪妃,林淑妃又如何,皇後又如何,都不值得她放在眼裡了。
沈定從趙充儀宮中回到清心殿,剛好他安插在整個京城的暗衛來報。
“陛下,榮陽侯府有異動!”
沈定看完暗衛呈上的信,冷哼一聲將信燒掉,擺擺手讓暗衛下去了,然後將鄭華召進來,突然說道:“太子年紀也不小了,太子妃的事情是時候提上日程了。”
鄭華低眉順眼地應道:“喏。”
沈定像是又想起什麼似的,對他說道:“賀延還關在牢中嗎?”
鄭華回答道:“是的,自從將他押回來後,就一直關在牢裡,不過奴才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讓那裡的人好生招待著,賀大人並沒有吃什麼苦。”
沈定點了點頭:“朕知道了。”
第二天上朝的時候,沈定便在文武百官麵前宣布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是,“經過朕這段時間的深思熟慮和考查,朕決定聘鎮國公孫女林懷織為太子妃。”
此話一出,百官議論紛紛,朝堂出現了兩種聲音,一派人支持,另一派人反對。
“陛下聖明。鎮國公家世顯赫,忠心朝廷,鎮國公府又出了皇後那樣的賢後,想必鎮國公的孫女也能勝任太子妃一職,輔佐太子。”
“陛下,雖說如此,但國母和太子妃都同出一個家族,難免會引起外戚之亂,還請陛下三思!”
“是啊,還請陛下三思!”
而作為當事人的林敬則隻是靜靜地聽著,不管是麵對支持的聲音,還是麵對反對的聲音,他都不出聲,好像這件事跟他並沒有關係那樣。不過對於皇帝要聘他孫女為太子妃這件事,他也並不驚訝就是了,畢竟皇帝好早之前就已經跟他提起過。
麵對朝堂之上那些反對的聲音,沈定態度堅決:“朕意已決,愛卿們都不必多言。”
見皇帝如此堅持,大臣們雖然心有不甘,但也不好再反對,再反對下去,就有想取而代之的嫌疑了,要是被上位者看出來,問題可大可小。
沈定見他們都安靜下來了,這才宣布第二件事:“前中書省起居郎賀延,因禦前失儀,朕將其關押思過,今已有悔改之意,朕下令將其貶去滇地,為正六品通判。”
原先賀延在中書省擔任從六品的起居郎,如此變成正六品的通判,看起來像是升遷了,但實際上相當於被外放。從此賀延遠離京城權力中心,以後想被提拔也很困難了,想重新回到京城更是難上加難,也許一輩子都回不來了。
想起來之前關於賀延和皇後那些流言,再結合皇帝今日對賀延的處置,似乎坐實了賀延和皇後有染的事實,不然以皇帝愛才的性格,不會將賀延這樣的人才外放的。
想到這裡,大臣們不免有些唏噓,原本看好賀延的更是為賀延惋惜不已,可惜事到如今,什麼也挽回不了了,起碼還算是保住了官途,還能回到家鄉,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