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公公奉林禎旨意前往永暢宮, 宮門果然守著兩個禁衛,認出他是棲鳳宮的大太監,便客氣地跟他點頭示意了一下:“趙公公前來所為何事?”
趙公公笑眯眯地亮出皇後的信物, 道:“咱家奉皇後殿下懿旨, 前來解開趙充儀的禁足, 還請兩位軍爺行個方便,讓咱家進去將趙充儀帶去麵見皇後殿下。”
兩個禁衛看到皇後的信物, 又聽了趙公公的話,隻覺得有些為難。他們是奉皇帝旨意看守永暢宮不讓任何人出入的, 按理來說除非皇帝下旨解開禁足, 否則任何人都不能隨便進入裡麵, 趙充儀更是不能出來一步。
可如今趙公公拿著皇後的信物前來要求解開趙充儀的禁足, 他們一時也不知道該聽誰的好了。
趙公公見他們為難, 就跟他們說道:“這是皇後殿下的意思, 皇後殿下還說了, 要是過後陛下追究起來, 她會親自向陛下說明, 兩位軍爺不用擔心。”
既然趙公公都這樣說了, 禁衛也不願意得罪皇後,便給他開了永暢宮的門。
趙充儀自從那日不甘心去勤政殿偶遇皇帝之後, 非但沒能將皇帝引來永暢宮陪她,回來之後沒多久內侍省那邊的大太監就帶著幾個宮人和禁衛過來了, 說是皇帝有旨, 讓她今後不得隨意進出永暢宮。說罷也不給她質問原因的時間, 就讓人將永暢宮的宮門給關上了,還落了把鎖,任由趙充儀在裡頭怎麼呼喊都沒人理會她。
她在門後喊破了嗓子, 也不見有人來給她開門,還是她的宮女看不下去了,將她扶起來,歎氣道:“奴婢就說了,讓您不要去碰陛下的黴頭,您看您不聽,被陛下軟禁了吧。”
趙充儀淚流滿麵道:“本宮隻是不甘心,不能接受陛下突然之間就不寵愛本宮了的事實,才想著去爭一爭罷了,誰知道陛下居然真的這麼無情。”
宮女勸慰她道:“最是無情帝王心,聖寵這種東西來得快去得也快,是最不可靠的,娘娘還是想開一點罷。”
趙充儀咬著嘴唇道:“如今本宮已經被禁足在這永暢宮中,跟冷宮棄妃有何不同,不知道是否還能迎來重見天日那天,這樣讓本宮如何想開?”
如今距離趙充儀被禁足已經過去了兩日,這兩日她都坐在殿門前以淚洗臉,嘴裡唱著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怨詞,淒涼無比。永暢宮的宮人見她這副樣子,都惋惜地搖頭離去。
主子腦子不清醒,連累著他們這些奴才也受罪,也不知道他們這輩子還有沒有出永暢宮的機會了。
就在他們為自己的命運哀歎之時,突然聽到門外有動靜,不一會兒宮門就被打開了,他們又驚又喜,甚至都忘了第一時間去通知趙充儀這件事。
隻見棲鳳宮的趙公公走了進來,永暢宮的宮人見到趙公公後,就像見到了救命稻草那樣,趕緊撲上前去為自己和主子求情。
“趙公公!您可算是來了!還請您跟皇後殿下說說好話,讓陛下解了我們家充儀娘娘的禁足吧!”
趙公公被他們幾個抱住大腿,寸步難移,哭笑不得道:“你們先起來,咱家今日過來正是為了此事,還請你們家充儀出來一趟,皇後殿下有懿旨。”
永暢宮的宮人聞言,激動得連爬帶滾走回主殿,對著坐在門口發呆的趙充儀道:“娘娘!天大的好事!皇後殿下召見您呢,您趕緊去吧,萬一皇後殿下善心大發,就給您解了禁足呢!”
趙充儀聽到這話也是一驚,下意識要起身去見皇後,但又想到自己淪落到今日這地步也正是因為皇後,皇後說不定還拍手叫好呢,又怎麼會幫她解掉禁足?
所以她猶疑道:“皇後召見本宮有什麼事,她真的會那麼好心嗎?”
宮人今天都這個時候了還在猶豫,便拍著大腿道:“哎呦我的主子誒!都到這個時候了,去試試也不會差到哪裡去了,萬一呢!”
趙充儀這才將信將疑地起身去見趙公公。
趙公公見她來了,便笑眯眯地對她行了個禮,不卑不亢道:“見過充儀娘娘,皇後殿下有旨,今日起,您的禁足就免了,還請您隨奴才去趟棲鳳宮,皇後殿下正在那邊同眾位嬪妃議事呢。”
趙充儀聞言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來,完全沒想到皇後居然真的這麼仁慈,好心地給她解了禁足,這讓她對皇後有了幾分改觀,甚至有些感激。
又聽趙公公說皇後正召見她,她不敢怠慢,趕緊對趙公公說:“還請趙公公稍等片刻,容本宮進去梳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