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怕沈定又要對她做什麼,一個翻身離沈定遠了一些,坐起來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才不冷不熱地問道:“陛下怎麼又過來了?”
沈定聽出她口氣裡的嫌棄,就厚著臉皮貼上去,將她整個兒抱進懷裡,笑問道:“還在生朕的氣呢?”
林禎也不跟他虛與委蛇,直接哼了一聲:“您知道就好。”
沈定抱著她親了又親,看到桌麵上沒動過的點心,就問道:“怎麼不吃,是不合口味嗎?”
林禎搖了搖頭:“暫時不想吃,困。”
沈定聞言便兀自脫了龍靴,坐到榻上,抱著林禎躺下,哄道:“那朕陪你躺一會兒。”
林禎不信任地看了他一眼:“您彆到最後又對我做什麼就好,進來楊太醫過來,讓我勸您節製一點,您倒無所謂,隻是可憐我身嬌體弱的經不起折騰。”
聽到林禎自稱自己身嬌體弱,沈定忍不住笑了出來,捏著她的臉道:“你還身嬌體弱呢,不是還說要給朕表演舞大刀嗎?”
林禎見他這個時候還在調侃自己,氣得背過身去,不想理他了。
沈定也不在意,湊上去從後麵抱住她,下巴抵著她的頭頂說道:“今日朕在朝堂上正式宣布了太子和懷織的婚事,讓禮部著手去辦了,不日賜婚的聖旨就會送到鎮國公府,你可要養好身子參加太子和懷織的婚禮。”
說到這個,林禎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轉過身來詫異道:“這麼快?”
沈定笑道:“不快了,太子今年都十九了,朕當年在他這個年紀,他都快會說話了。”
林禎還是有些擔心林懷織,忍不住憂心忡忡道:“我在想織兒是認真要嫁給太子的嗎,我總覺得沒她說的那麼簡單。”
沈定就安慰她道:“既然他們倆一個願意娶,一個願意嫁,那就說明他們是發自真心的。何況宮裡有你在,太子還敢欺負懷織不成?”
林禎聽了這話,想象了一下老實巴交又文質彬彬的太子欺負林懷織的畫麵,怎麼想都覺得違和。她擰起了眉頭問沈定:“您確定不是織兒欺負太子嗎?”
沈定被她噎了一下,想了想還真有可能,畢竟自己不也是被她吃得死死的,也許林大將軍家的女兒都是這麼彪悍呢?
於是他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道:“那就是太子他命中該受的,朕都能受得了,他不能?”
沈翀正在書房裡練著字呢,突然連打三個噴嚏,讓原本就有些煩躁的心更亂了。
今早宮人傳來消息,說今早父皇在朝上提起了他和林懷織的婚事,已經讓禮部著手去辦了,如果不出意外,今年內他就要和林懷織完婚。隻要一想到這個,他就無法靜下心來。
外頭的小太監聽他打了這麼多噴嚏,趕緊走進來詢問,沈翀擺了擺手表示沒事,又問道:“父皇那邊可有什麼動靜,婚期定下來了嗎?”
小太監聽他這麼問,猶豫了一下,才神神秘秘地上前小聲跟他說道:“婚期奴才倒是沒聽說,但是奴才聽今天在勤政殿值班的朋友說,陛下今天下朝過去後,就一直念叨著皇後要給他生孩子了。說可惜已經立了太子,不然就讓皇後的兒子來當太子了,還說要是皇後將來的兒子也醉心權政的話,就讓他當攝政王。太子殿下您可要當心了。”
沈翀聽了這話後,眼神突然就沉了下去。他看起來是溫順過頭了,但他畢竟是作為皇帝和元後的嫡長子出身,還作為太子培養了這麼多年,肯定是向往皇權的。他在太子這個位置上穩穩當當地坐了十幾年,從來沒想過有人能夠威脅到他,如今卻從自己最親近最信賴的父皇口中聽到這話,教他如何不傷心恐慌?
但是想到和他爭權的人是林禎親生的孩子,他又黯然了,不論如何,他都不想傷害林禎,哪怕林禎從來不屬於他。隻是不知道林禎會不會也像他一樣,從來不會有傷害他的心思了。
他垂下眉眼,淡淡地說道:“本宮知道了。你去給棲鳳宮送張拜帖,本宮改日要親自拜訪一下母後,確認一下虛實。”
小太監震驚道:“太子殿下?”
沈翀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好了,你下去吧,本宮煩得很。”
小太監隻好擔心地退下。
等小太監走後,沈翀看著窗外的天空,怔怔道:“母後,兒臣該怎麼辦呢?”
他口中的母後自然不是指林禎,而是孝德皇後。一麵是他念念不忘得不到的心上人,一麵是原本屬於他的皇位,他實在不知道,將來如果父皇真的動了改儲的心,他是反抗呢,還是認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