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禎畢竟險些差點遭人毒害, 沈定不論如何都要和林敬則交代一番,免得林敬則一家為林禎擔心。所以下朝後,他就特意將林敬則叫去了勤政殿, 說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沈定愧疚道:“是朕大意, 險些讓禎兒遭遇不測,朕實在對不住你和林夫人的囑托, 沒有照顧好禎兒。”
林敬則哪裡敢接受皇帝的道歉, 連忙道:“陛下言重了, 皇後沒事就好,也請陛下不要過分自責。”
沈定深深地看著他道:“朕視禎兒為愛妻,朕就自然要對禎兒負責任,您是她的父親,於朕來說, 就是朕的長輩, 朕的嶽父, 朕沒有做到人夫和女婿的應儘的義務, 自然要向您賠罪。”
林敬則也是頭一回做皇帝嶽父,麵對皇帝誠懇的賠禮道歉,也不知該作何反應, 隻能木訥道:“陛下言重了。”
沈定又歎息道:“禎兒如今大難不死, 雖然她沒有表現出來, 但朕知道她此時一定害怕極了, 朕想著她應該很需要父母的安慰, 所以不知道林夫人什麼時候有空, 可以進宮陪陪她。”
林敬則也很擔心林禎現在的狀況,能讓人進宮看望一下,確定她還好好的最好不過了, 便應道:“內子這段時間閒在家中,皇後殿下什麼時候有空見她,微臣就讓她什麼時候進宮。”
沈定輕鬆一笑,道:“那自然是越早越好,就麻煩愛卿您通知一聲林夫人了。”
……
沈定在勤政殿處理完公事,回到棲鳳宮時,林禎也剛睡醒,她這幾日因為體內氣血不暢,變得有些嗜睡,睡覺時間也不規律,有時候沈定回來時她才睡下,沈定也不忍心叫醒她。今日倒好,他回來時林禎居然是清醒的,他也挺高興,笑著走過去問道:“禎兒在做什麼,今日外麵太陽不錯,朕陪你去院子裡走走?太醫也說了,你要多活動,使體內的血液循環得快一些,有助於恢複。”
林禎看了眼門外,隻見日頭確實不錯,院子裡的菊花和金茶花開得正好,遠遠看著黃燦燦的一片,生機勃勃,也讓她有了出去走走的衝動。
她點點頭道:“好呀。”
沈定便對她伸出手,將她扶了起來,彎腰摻著她往外走。換做以前,他都是抱著林禎的,去哪裡都想抱著林禎走,林禎個子小小的,抱在懷裡完全不費勁,又香又軟,讓人愛不釋手。隻是如今林禎大病初愈,需要多活動,他才克製住了自己想抱起林禎的衝動,讓林禎用腳走。
院子裡的花開得茂盛,空氣裡飄著花香,令人神清氣爽,林禎就在沈定的陪伴下慢慢地繞著花圃走了一圈又一圈。
沈定突然笑道:“你看咱們這像不像幾十年老了之後的樣子,朕扶著你,咱們倆慢慢地走,走到天荒地老,走到白頭。”
林禎卻老大不樂意地反駁道:“您胡說,就算我們老了,那也應該是我扶著您走,我才沒有那麼不中用呢。”
沈定聽到這話也不樂意了,瞪著她道:“你的意思是,朕就老不中用了?”
林禎轉了轉眼珠子,賤兮兮道:“您可是比我大二十歲呢,肯定會比我先老。”
沈定更加不高興了,臉拉得老長:“怎麼,是嫌棄朕老了?”
林禎見他就要生氣,趕緊賠著笑哄道:“我哪裡敢啊,陛下老當益壯。”
沈定氣得撓了她腰間的癢癢肉一下,見她連連求饒,這才哼了一聲:“朕看你挺敢的,幾天不打,都敢上房揭瓦了。”
林禎癢得不行,討好地抱住他撒嬌道:“我錯啦!您不要生氣嘛!”
沈定這才將她一把抱起,單手將她抱到葡萄架下的秋千上放下,彎下腰俯視她道:“朕就是老了,抱起你還是很輕鬆的,就像剛才那樣,不信你等著瞧。”
林禎仰頭看著她,秋日的陽光透過葡萄的葉子,稀碎地照射在沈定的頭上,她的臉上,給他們都蒙上一層金色的光輝,她甚至可以看到一點點稀碎的塵埃在他們中間漂浮,就好像流逝的時光。
時間好像停止在了這一刻,風靜止了,周圍沒有任何聲音,好像天地間隻有她和沈定二人,而他們的眼中也隻要彼此,這一眼好像過去了一萬年那麼長。
不知不覺,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等到林禎回過神的時候,沈定臉已經近在咫尺,好像下一刻親吻就要落在她臉上。
林禎突然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發熱,也不知道是被沈定這樣專注地看了太久,還是被太陽曬的,還覺得有些暈眩。她趕緊低下頭,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又甩甩有些暈乎乎的腦袋。
沈定見狀,趕緊停下自己情不自禁的動作,蹲下去緊張地問道:“怎麼了,是身體哪裡又不舒服了嗎?”
林禎恢複了清明,搖搖頭道:“沒事,隻是抬頭太久了,有點暈。”
沈定想到她現在的身子還是太虛弱,就將她從秋千上抱下來,道:“可能日頭還是有點大,咱們出來也有一會兒了,先回屋去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