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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劍城中。
冷風如刀,城中的酒肆也適時地在窗口掛上擋風的竹簾,夜風一吹,簾子嘩啦一響,夜風變卷著飛雪入內。
紅泥小火爐上,一爐紅棗枸杞酒溫得很好,熱氣氤氳,把雪熏得化作一滴水。
智者坐在火爐邊,尖尖的耳朵上泛著些許紅暈,也不知道是被熱氣暈的還是被酒熏的。
他的視線穿過對麵的一眾客人,遙遙落在天劍城的角角落落。
興許是為了驅散寒意,又或者是為了迎接新年,城中換上了不少大紅色的燈籠。
朦朦朧朧的光暈在一起,在蒼茫的白雪中好似開出滿城的紅梅。
街上,身著厚實衣袍的城民們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前兩日所有礦洞都停工休假了,收獲滿滿的曠工們都在帶著家人們在城中采購年貨。
除了即將迎接學年考試的天劍學院學子,以及天劍宗的小劍修外,大家都很快樂。
“又下雪了,原來下雪也這麼好看啊。”地精小老頭捧著一杯熱酒,眼睛笑得眯成了兩條彎彎的線。
坐在對麵的木茜也飲了兩杯酒,此刻姿態前所未有的愜意放鬆,也不見平日的嚴肅和莊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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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天劍城也和南塔城一樣不下雪嗎?”
西普那搖搖頭:“不是,我記得去年東塔城和魔獸山脈這附近都下了一場暴雪,斷斷續續持續了一整月,雪都快淹到我的腰了,整個東塔城都快變成了白色。”
“是啊,那真是好大的一場雪啊。”
智者的眼中也浮出回憶的光,他輕輕歎息了一聲。
“但是對於去年還生活在巨木村的我們來說,那些雪可不算好看,推開門後看到無邊無際的白色,就代表著這個冬天會格外難熬。”
“那些年久失修的木屋可能會被積雪壓塌,石頭屋子的縫隙也總是灌風進來,蘇珊好不容易養大的幾隻咕咕雞被凍死了一大半,地裡種的菜一夜之間就被凍死,山裡的野果野菜也長不出來。”
“還有老人和孩子,越冷的冬天對他們來說越難熬,在遊民之中流傳著一句話,當世界變成白色後,就會有無數靈魂離開村子。”
“巨木村去年被凍死了七個人,一覺睡醒就……不,他們都再也沒醒過來了。”
說到這裡,智者的眼睛有些濕潤了。
火爐邊上的其他人也不知說什麼才好,隻能保持沉默,司空燼和威爾斯一左一右,拍了拍智者的肩膀以作安慰。
也是,對於貴族們而言,冬日白雪是一場浪漫優美的景致,對於吃不飽穿不暖的遊民而完,這絕對就是一場噩夢了。
不過很快,智者便將那些過往混著酒一口吞下。
他舉起酒杯,真切又動容地碰了碰司空燼的杯子。
“所以真的非常感謝您……今年有更多人能夠熬過這個冬天,能夠等著看到春天的新芽萌發了……”
司空燼擺了擺手,正一臉笑嗬嗬地想要謙虛兩句的時候,一道衝破雲霄的驚天劍意浮現。
他的表情驟然一變,也來不及保持在客人麵前的淡然高深姿態了,猛地起身推開椅子,快步朝著酒肆外走去。
但凡還在天劍城周邊的劍修,全都感知到了那道劍氣。
在司空燼走出來的同時,數十道耀眼的劍光自天邊飛掠而來。
為首的,正是一直暗暗守候在天劍宗周邊的黃默音。
她匆匆落下來,快步走到司空燼身邊行了個禮。
“掌門師伯!這道劍氣是……”
“嗯,是黎離的氣息。”
黎離修為已經恢複到渡劫巔峰的這件事,司空燼和黃默音早就從藥檀那兒聽說了,所以這時候並不覺得奇怪。
但是聽說和真正見到是兩回事。
黃默音深深吸了一口氣,感應著那道熟悉的如劍仙出世的浩蕩氣息,低低驚歎。
“六師叔還真的做到了……而且她之前說讓我們等一百年,現在卻是一年就重回巔峰了,真不愧是千年一遇的天才。”
“可彆讓她聽到了,不然又得得意。”
“所以她這是在開劍陣,想要把其他同門放出來嗎?”
“是。”
黃默音又是驚喜又是疑惑。
“但是六師叔此刻用的這道劍氣……為何我從未見過?”
司空燼也收了笑容,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天劍宗的方向,聲音嚴肅而低沉。
“因為現在她正在悟劍。”
“她在……”
“自創劍招。”
此話一出,黃默音和一眾劍修皆震在原地,片刻後,身為大師姐的她反應過來,快速下令。
“眾修聽令!”
“全體列陣戒備,為六師叔護道!”
“是!”
劍光如流星四墜,分射向天劍宗周邊!
而此刻,位於山巔的黎離雙目清冷,已然進入玄妙的天人合一之境。
黎離這一生,似乎從記事起就在學著殺戮。
事實亦是如此。
她領悟的法則,也是代表著絕對死亡的毀滅法則,能夠抹殺這世間的一切存在。
但是殺戮是為了什麼?
她從來不是嗜殺之人,劍下亡魂增多,並不曾讓她驕傲或快意。
追尋至此,黎離知曉了。
她拿劍,是為了那些拿不起劍的人。
恐怖的靈力在黎離身邊彙聚成風,伴隨著那句輕輕的“又生”,那些靈力似乎找到了方向。
那一刹,天光乍亮。
紛揚的白雪中,靈力以黎離為中心,如春風吹拂四散。
在她的腳邊,如廢土般荒蕪的土地上,幾點翠色開始萌發。
在靈力的催發下,這些翠色似乎蘇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