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洛殷怎麼想，十分鐘之後，一個通體雪白的密封長條容器從門口運了進來，之後放在屬於顧無言的那張床上，隨後運輸機器人就出去了，關門，無視了洛殷迷惑的眼神。
洛殷：“……？”
他正好奇地盯著這個雪白的長條狀容器，不僅從長條的外形上得出了顧無言比他高這樣沒用的結論，還得出這個繭子沒有外端接口，不能和外界交流這樣有用的結論——這意味這自己可以不用和裡麵那個家夥打招呼，保持一些麵子上同學情誼。
它可能不隔音，不能自言自語地和係統說話，接下來再交流隻能用心溝通，洛殷得出這個結論。
就在洛殷研究這個繭子的時候，繭子忽然散開，化為一絲絲白霧消失在空氣中，裡麵的黑發青年坐起半身，和洛殷麵對麵看著。
顧無言保持沉默，眼神裡麵透著一絲對洛殷舉動的好奇：“……”
我為什麼能看出來他在好奇，難道是因為我精神力很高嗎？精神力高還有這個用途嗎？洛殷壓下一連串疑問，決定進行同學之間的友善問好。
“你好，顧……同學。”洛殷使勁搜刮原主所剩不多的記憶碎片，拚湊出這樣一個稱呼。
“你好，洛同學。”顧無言慢吞吞道。
“聽說你受傷了，千萬不要太傷心，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再怎麼傷心也不會發生改變。”
洛殷聽著這話覺得哪裡不對，好像是安慰又好像是諷刺，不禁側過頭看他。
“……我沒有很傷心。”洛殷說的是真話。
要是原主的話，不光失去了天賦，奮鬥半生獲得的榮譽地位和未來也都化為泡影，本來就是打擊。
而這時候又聽見那個曾經和自己同等天才，未來也依舊前途無量的同學這麼說，就算是不傷心這下也要傷心了！
但是洛殷不是原主，他一個猝死的穿越過來，能繼續活著已經是係統開恩，還能繼續靠著係統繼續興風作浪圖謀星球，那簡直是連續十輩子都積了陰德，全用在這輩子，他滿意的很——甚至變成廢材這個結果也讓他很滿意。
這樣他就能用較少的，僅有違約金的代價擺脫梵家，而不用擔心脫身的時候得罪梵家，或者付出更多錢買不到的東西才能走。
洛殷不能處在某大家族的監視或者某些人的關注之下，這樣很容易暴露他和係統的秘密。
“好的，請不要太過傷心了。”顧無言重複了這句話，“過去的事情沒辦法挽回，過度傷心反而更會抑製精神力，你本來剩的就不多，不要變得更少了。”
他到底是在安慰我還是在嘲諷我……洛殷心想。
難怪他家要給他起顧無言這個名字，這個人還是不說話比較好。
“……謝謝。”洛殷禮貌道。
就這樣還敢讓他和那個未知物種交流，不知道該說東洲這邊的負責人心大還是顧家確實勢大，就不怕搞砸嗎？他腹誹。
“我聽說他們給你派了和那個未知物種交流的任務，恭喜。”洛殷道。
他是故意提起這個話頭，想借此套套對方的話，看顧無言對九尾狐的態度是什麼，即便有作弊講稿在，宣讀講稿人的態度也很重要。
“沒什麼恭喜的，我不適合這個。”顧無言很坦然地承認了，“他們都叫我聽耳麥裡麵的話，不要自己擅自說。”
我想也是……洛殷暗自點頭，要是你自己和九尾狐說話，我怕不出三分鐘，她就想吃你了，畢竟九尾狐的食譜上確實有人類。
“任務沒有成功，我找不到她，紮駐地的總醫師懷疑我的頭這裡受到了來自對方的不明影響。”他又解釋了自己為什麼會來醫療部的問題。
“不知道這是長久的效果還是暫時的效果，我需要做幾個檢查。”顧無言用手指了指頭。
“那你肯定能很快出去，不會和我一樣變成廢人。”洛殷隨口道。
“不會。”顧無言認真道。
不會和我一樣變成廢人？你好直接……即使不是原主，洛殷都不想再跟他說話。
“你不會變成廢人，你曾經是聯盟的戰士。”顧無言道，“你未來也會是聯盟的優秀的一員。”
“我很尊敬你。”他斟酌了一下道，“你不是廢人。”
“你……”
顧無言沒有繼續說下去，看起來在絞儘腦汁地思考怎麼說話，這場麵有些好笑。
顧無言一向是以冷酷和沉默著稱，在戰場上以精確的指揮和果斷的行動決定勝負，寡言少語，洛殷沒想到還會看見他為難的這一麵。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不會安慰人。”洛殷終於開口道。
“有人說過，有很多人這麼說。”顧無言因為洛殷接話鬆了口氣，“我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忽然會開始生氣，後來爺爺就讓我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