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為洛殷受傷了，而是因為大家全都在這個房間裡。
褚梁，張子亮，醫療室總醫師，顧無言，梵艾……總之一切在燕然星上的人都在這裡，等著下一步的檢查和安排。
‘興盛號’上麵的醫療設備比‘富強號’上麵的齊全是沒錯，但是空間也沒大到哪裡去……洛殷用被子蒙住頭，不去看著病房裡麵吵鬨的場麵。
要不是他是確認過了的未恢複傷者，他還分不到一張床呢，人數太多了，空間又實在是太小了，大多數病床都被搬了出去，給出讓人站立的空間，隻有少數人擁有躺下這個特權。
包括並不限於位高權重的負責人張子亮，接觸九尾狐第一人褚梁，顧家少爺顧無言，還有原本就是傷者狀態的自己……連梵艾都沒有自己的床位，隻能坐在他的床邊！
早知道就把人分開，‘興盛號’一半，‘富強號’一半了，洛殷暗自後悔。
這時候係統還像個騷擾短信一樣叫個不停，洛殷耳邊全都是它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收獲中等信徒+1，淺信徒+451……恭喜宿主，傳說值提升……】
【閉嘴……】洛殷有氣無力道。
外麵本來就吵，係統還在他腦海裡麵吵，還要不要人活了，他可是傷員！
是精神力暴走導致體質虛弱，還從狐禍裡麵活下來的傷員！
【我以為聽見這個你會高興，你不是挺喜歡聽傳說值增加的聲音嗎？】係統關閉了那個好像有很多硬幣掉落的音效。
【那是之前，現在的隻想靜靜，隻想靜靜，不要問我靜靜是誰！】洛殷說道一半發現自己話語裡麵有歧義立刻修複。
【我知道，靜靜是一種狀態，指的是宿主想要無人打擾單獨處在一個空間並且不發出行為的舉動。】係統道。
【需要我幫你屏蔽外麵不重要的聲音嗎？】係統又道。
【你還有這功能啊，我的好管家。】洛殷挖苦它。
係統也不生氣，【你可以叫我管家。】
【不需要，雖然外麵很吵，但是所謂的‘不重要’的聲音的選擇標準是什麼呢，是你先進行判斷它重要不重要再給我聽的吧，我不喜歡這種被人控製信息的感覺。】洛殷道。
【好。】係統閉嘴了。
洛殷道：【不過謝謝你的好意，大管家。】
【不用謝。】係統沒去糾正他喊自己管家的稱呼。
獨有的稱呼是良好關係裡麵的重要一步，係統知道這點，這表示自己難搞的宿主和自己的關係在逐漸變好。
既然這樣，他多叫兩聲也沒什麼。
*
洛殷好久沒有睡過這麼安穩的一覺了。
自從穿越到星際時代以來，他的精神一直都是緊繃著的，一開始是生命倒計時在滴答作響強迫他立刻想辦法去解決它，之後是因為要扮演九尾狐們，壓根沒有睡覺的空間——要是一睡覺，很可能導致其他馬甲裡麵的意識出現失誤，進而被全人類發現。
洛殷不敢賭這個可能性，於是精神更加專注。
直到現在，表演結束，散場，所有九尾狐在那顆星球上沉睡，而人類的檢測也交給係統去阻斷，他總算能暫時地放下煩惱，不用往外分意識也不用思考地睡一覺了。
……
“醒醒，洛學長。”
“醒醒！”
誰在喊他？
洛殷茫然地睜開眼睛，正對上梵艾那張活潑開朗的臉。
“怎麼了？”
洛殷沒有起床氣，隻有呆愣期，雖然在清醒時候心機和想法都很多，
但是在剛剛醒來的那一陣，大腦供血不足，整個人的智商都很低，反應遲鈍。
“原來學……洛學長起床時候是這個樣子的，真可愛。”
洛殷清醒過來的時候就聽見梵艾小聲自言自語道。
按理來說他原本是不應該聽見的，但是這一覺睡醒，他發現自己的感知力似乎又有提升，精神力也變得更強。
這是怎麼回事……洛殷一清醒就開始思考。
而這時候對麵的梵艾也在思考。
剛剛洛殷睡醒睜眼那一瞬間，似乎整個人都亮起來了，精致的眉眼失去了以往的冷峻，變得生動，柔軟，讓人想要去伸手觸碰……洛學長好像變得更漂亮了？
不過梵艾很快反應過來，道：“洛學長，你感覺怎麼樣？餓不餓？渴不渴？頭疼不疼？”
“我……這是睡了多久？”洛殷道，一般情況下可不會由梵艾來喊他。
結合梵艾的話，大概是他身上又出現了什麼情況吧。
“你睡了三天三夜。”另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他耳邊傳來，洛殷扭頭，看見站在旁邊的顧無言。
“雖然人失去水分能存活的時間極限就是三天，但是你看上去沒有一點死亡的症狀。”
怎麼一上來就咒人死的……洛殷壓根不想看見他，扭過頭繼續看梵艾了。
“我感覺很好。”
準確來說，沒有感覺比這更好了，好像身上忽然褪下枷鎖，周圍清晰度上升一個等級。
“不餓不渴，頭也不疼，多謝你的關心。”洛殷道，他打量四周，才發現自己已經換了個病房，單人居住，恐怕是自己睡的太久了，其他人又沒有事，就給他另外空了地方住。
畢竟和其他人不同，洛殷可是真正的傷員啊，還是精神力崩潰這樣的大傷。
“那就好，我去告訴總醫師，可能是精神力要恢複的征兆。”梵艾簡直比洛殷自己還關心他的精神力，見洛殷精神很好，便迫不及待地想去找總醫師彙報情況。
不好意思啊，我不打算讓我精神力恢複了……洛殷垂下眼眸，哪怕是現在攢到了能恢複原本狀態的傳說值，洛殷也不會立刻就恢複狀態，至少也要等解除和梵家的協議之後再說，他可不想給誰打工二十年。
“覺得你變漂亮了。”顧無言直說道，“是不是被蘇妲己口水沾過的作用？”
洛殷：“……”能不能不要提醒他這件事啊，煩！
他假笑：“或許吧，我沒什麼感覺，可能是休息好了。”
“沒錯，”顧無言點頭，“在燕然星上的時候，你幾乎沒有好好休息過。”
那是你不知道我還去泡溫泉了呢，洛殷腹誹。
不過，就連顧無言都說自己變漂亮了……洛殷沒錯過梵艾看他醒來時候的那一刻呆愣，難道自己外貌真的變了？
“給我鏡子。”洛殷轉頭對著床邊的看護光腦道。
“是。”光腦屏幕閃了閃，自己變成了一麵鏡子，映出洛殷的麵孔。
隻見鏡子中的青年膚色雪白，眉眼冷清，依然是原本的五官輪廓，卻像是自動打了美顏濾鏡一般，比以往更好看。
洛殷：……
啊這，變好看了？
之前他就感受到，自己話語裡麵的說法力更強了，感知更敏銳，外貌也變得更漂亮——魅惑，體質，和美麗。
這熟悉的三樣，這不九尾狐的特點嗎？
本人狐化了？
【係統，係統。】洛殷沒和顧無言搭話，反正他也不想和顧無言說話，而是呼喚起係統。
【這是宿主成功創造九尾狐一族之後獲得的獎勵。】係統大管家實時出現道。
【這次宿主是獲得了九尾狐一族的部分能力，而睡得時間長，
是因為你的身體在適應這些能力。】
它調動麵板，給洛殷看。
現在洛殷的物種雖然還是人類，但是多出了一個技能的麵板，上麵列著三項：幻術，魅惑，狐化。
furry啊，洛殷看見最後一項心想。
【在需要時候可以耗費傳說值使用，當然，本質是將傳說值轉化為靈氣供你使用。】係統道。
【看樣子我也能直接手撕蟲族了。】洛殷自我調侃道。
【不過，在我入睡期間身體適應這些能力，而我原本沒有這些能力，這麼說，是係統你在我睡著的期間對我身體進行了改造？】洛殷道。
趁著他睡覺對他身體動手腳，讓洛殷心裡麵有些發毛。
【不，這不是我的主觀行為，而是自然發生的，您不必擔心，宿主創造的傳說成功，傳說就會反饋給您力量。】係統問，【不喜歡的話，我可以斷絕這些反饋。】
【喜歡，當然喜歡。】洛殷道。
【幻術，魅惑，狐化……等我混的不行了還能去天橋下麵賣藝變魔術呢。】他開了個玩笑。
【星際時代沒有天橋。】係統道。
“請問你可以為我建一座天橋嗎？”洛殷轉頭對顧無言道，在話語裡麵加上了“魅惑”。
“那是什麼？”顧無言呆愣愣回答。
洛殷：“……”
係統：【我就說吧，真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