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具屍骨果然不是徐慧!
徐知聽到這個結論後並不怎麼震驚。畢竟神跡財團的一係列舉動說明了他們真的有鬼。
可是, 如果不是徐慧的話,她為什麼會覺得那骨架的身量如此熟悉。
正在徐知百思不得其解之際,李婷婷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我們不要熱水, 不希望被打擾。”‘它’在對監視他們的前台說話。
徐知瞳孔一縮,一個大膽的猜測從她腦海冒出。
她靜靜的等待著。她聽李婷婷對前台說, “你都看到了,我們就是普通客人, 沒做什麼出格的事。你不用再守著我們了,你好好去休息吧。彆太累了。”
徐知笑了, 李婷婷按照她的要求噴了魅惑香水,說的話具有一定的催眠作用。這個前台不是昨天那位,對他們的來曆不清楚, 更容易被催眠。
果然, 前台略顯呆滯的聲音響起,“對,你們就是一般的客人,沒做反常的事。與其盯著你們我不如好好休息。”
說完,她拖著僵硬的步子離開了。
待到她走遠, 徐知打開大門,蹲下身來在地上仔細尋找著。
幾分鐘後, 她撿起來幾根頭發。她先扔掉一根齊耳長的短發, 那是她自己的。然後是一根及腰的黑發,是李婷婷的。最後留下兩根差不多長度的。她將兩根頭發對著燈光照射,留下了一根偏棕色的。
“肖恩,你讓【托養和】看看,這頭發和骨頭是什麼關係。”徐知說著, 將頭發遞給了肖恩。
肖恩接過,再度啟動【托養和】。
【托養和】的兩根鏈條先是分彆包裹住頭發與碎骨,然後向中間靠攏,和上一次兩條螺旋鏈分開不同,這次兩條螺旋鏈不僅越來越接近彼此,最後甚至融合成了一條螺旋鏈。
看著這個結果,肖恩倒吸一口涼氣,“這已經不是兄弟姐妹關係了,連親子關係也不是。這就是同一個人啊!”
“海柱先生,這到底是誰?”李婷婷也詫異極了。
“是昨天的前台。”徐知說,怪不得她覺得今天湖邊的那具骨架有些熟悉,可不就和昨天那個前台的身形差不多嗎。
那個前台和徐慧的身材很像,所以便當了替死鬼。
“我姐姐一定還活著。”徐知說。否則神跡不會這麼大張旗鼓的布置出這麼多偽證。
她隻覺得胸中有一團怒火,既然徐慧的屍骨是假的,那幼兒園的孩子們呢?會不會也是假的?
神跡財團為了掩蓋他們的罪惡,到底屠殺了多少無辜的人。
“你們等著,我一定撕開你們邪惡的麵皮。”徐知拽緊了拳頭。她深吸一口氣,回到房間,將情緒調整好了之後,她才打開電視。
既然神跡財團有檢測特性的防範,她就不能從神跡財團入手調查。她打算試試,看能不能從一些記者或是新聞發布中品出一些端倪。
在這個世界,電視雖然算不上奢侈品,但也不是家家都有的,電視裡的節目也不像她原本世界那麼多。除了少得可憐的電視劇,基本沒有廣告,因為這個世界的所有產業都被財團壟斷。
電視播放最多的就是新聞。
將頻道調到東部東林市,電視裡的韓市長正在嚎啕大哭,“都是我們林務部門的疏忽,沒有及時檢查湖底,混入了海洋食人魚,我們承擔全部責任與巨額賠償。”
鏡頭轉換,是同樣哭的傷心不已但明顯出於真心的家長們。
一個記者問,“現在民眾都很關心這個問題,他們迫切需要一個詳細的說明。”
鏡頭給回到韓市長,他抹了抹眼睛,“我們會給大家一個交代,明天上午九點,召開新聞發布會。”
徐知眯起眼睛,不對呀,今天白天還一個勁將責任推到徐慧身上的韓市長怎麼短短幾個小時就態度大變。肯定不是因為自己。自己雖然是排行15的除祟師,但這個世界的根基卻是財閥。韓市長可能對自己恭敬,不那麼趾高氣昂,但絕不會態度180度大轉彎。
“他去找了神跡財團的人,兩人具體說了什麼李婷婷沒聽到。但可以肯定的是,他這樣做是神跡的授意。神跡想安撫人心,不是徐聰和孩子家長的心,而是我的心。隻要我覺得事故出於意外,覺得相關機構做好了善後,就不會追究此事,不會繼續調查。而且,新聞發布會是個重要的時間節點,如果我沒能在這之前發現真相,救出姐姐和孩子們,那之後或許會難上很多。我作為15的能力也會被往低了評估,光天和世界除祟師協會對我的傾斜會慢慢收回,我對上神跡會更艱難。所以,我必須在明天新聞發布會之前找到姐姐他們。時間很緊迫啊……”
徐知在心裡思考著接下來的行動,忽然看見肖恩還呆在原地。她猛地一拍腦袋,“糟糕,剛才萬油王跑的太快,將你扔在這裡,我這就叫他過來接你。”
徐知正要撥通通訊器,就聽肖恩說,“海柱先生,我想和你一起去救姐姐和孩子們。”
‘它’指著電視裡哭的撕心裂肺的家長,“如果是父親知道我不見了,也一定會傷心吧。”
徐知想了想,“好吧。”
她撥通了希婭的通訊器,告訴希婭肖恩將會和自己參加一個詭祟任務。希婭讓他們多加小心,並說醫院那邊的手續不用擔心,她一個人就可以辦妥。
掛斷通訊器,徐知的思路又回到了調查上,現在時間緊迫,她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費,於是她又把目光投向了福厄之兔。
“兔子,你幫我占卜一下,我去哪裡調查可以更快的達成目標。除了東林湖。”她不能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並且現在東林湖周圍肯定還有神跡的眼線。她不能再去那裡。
眼見兔子嘟著三瓣嘴,又要兔子大開口索要報酬,徐知連忙堵住了‘它’接下來的話,“我知道你很辛苦,這樣,十套不同花紋的絲綢床單,十套衣服。不然我直接叫08過來。”
福厄之兔驚呆的看著徐知,這個狡猾的女人居然已經摸清了‘它’的套路!太可怕了!‘它’垂下兔耳朵,“你就知道欺負兔兔。好吧。誰讓我隻是一隻可憐弱小又無助的兔子呢。”
幾分鐘後,‘它’皺起小眉頭,“愚蠢的女人,我似乎看到了你們進入了一個房間,裡麵堆滿了桌椅板凳,但都是破破舊舊的,兔兔我肯定看不上。記得給兔兔買幾個好的凳子。”
這不就是幼兒園教室嗎,難道說還有線索在仁愛幼兒園。徐知又問,“你能看到我是什麼結局嗎?”她自動忽略了兔子夾帶私貨讓她買東西的企圖,“那裡危險嗎?我們會死嗎?”
兔子眉頭皺的更緊了,“我看不出來,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你似乎死了,又似乎沒死。我也說不清是什麼狀態。”
徐知啊了一聲,一個人怎麼可以既死了又沒死。
她連忙在心裡問紅字,“你知道‘它’說的這種情況嗎?”
紅字道,“知道。但吾現在不能告訴你。除非你自己體會到那種感受。”
徐知心下閃過一絲驚訝,看來捉走徐慧和幼兒園孩子的詭祟很特殊呀,等等,說不定不是詭祟,而是邪神。正當她思慮之際,紅字的聲音又響起,“吾奉勸你這次就彆去了。不然你可能會永遠告彆現在這個世界。”
徐知越發驚訝,糟老邪神還是第一次用如此嚴重的口氣給她說話。而且‘祂’的用辭也好奇怪。
“無論如何,我必須去。”徐知說。在第一次遭遇詭祟事件的時候,在她還是個普通人的時候,她都沒有為了讓自己活下去就放棄了父母和鄰居。沒道理她現在成了15,反而還退化了,還膽小了。
“我們出發吧。”她說。
有了李婷婷對前台小姐的催眠,神跡財團一時半會兒應該發現不了他們離開。
*
徐知、肖恩、李婷婷先是進入福厄之兔的‘域’,然後讓福厄之兔一隻兔子順著牆角悄悄溜出賓館。在夜幕的掩飾下,兔子又跑過了幾個街區,確定已經徹底離開監視範圍之後,才由體力強悍的李婷婷出來,帶著兔子的背包‘域’往東林市的仁愛幼兒園狂奔而去。
“向左過兩條街……向右……”這個世界沒有智能手機,更沒有導航,徐知在從東林湖回來的路上就買好了地圖,並標注出了前往各大重要地點的最短路線。
在李婷婷百米衝刺的速度下,不到一個小時,他們就來到了仁愛幼兒園門口。
此時已是深夜,幼兒園大門緊閉,在昏黃的路燈下徐知清楚的看見這是一座年份很久,頗為破舊的幼兒園。
這個世界和她前世的世界不同,公立的學校也好,醫院也好,都是政.府出資,而政.府財力物力有限,隻能滿足基本的需求,至於人才設施就彆奢望了。所以公立的機構一般都是窮人家的選擇。比如徐知一家都是在公立的學校讀書。
徐知摸了摸油漆斑駁的大門,考慮是翻進去還是用特性物品將鎖打開。
忽然——汪汪汪!
幾聲尖銳的狗吠打破了深夜的寧靜。
他們回頭一看,幾隻渾身漆黑、眼冒綠光、體格壯碩的狗正朝形成包圍圈,朝他們逼近。
“這裡的流浪狗真凶。”徐知說,果然是環境不好的地方才建公立幼兒園。
肖恩卻歪起腦袋,“這不是狗,是詭祟。”
物質係的李婷婷,法則係的徐知和福厄之兔或許一時難以分辨,但是生命係的‘它’能感覺出來,麵前幾隻絕對不是動物。‘它’們散發著生命係詭祟的氣息。
不過,‘它’們比起‘它’,弱爆了。
幾隻狗樣詭祟一躍而起,朝徐知襲去。一條觸手如離弦之箭從肖恩眼裡射出,在空中轉了個圈,將‘它’們一個個依次捅穿,串成一串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