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拂之在床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慢慢用手指讓自己適應。
另一手握著手機,眼光苛刻地檢索感興趣的視頻,掃幾秒就往後翻頁。
最後終於找到了一個看得過去的。
外國片兒,警察把嫌疑犯抓了,本來審問得好好的,警察先生突然站到犯人麵前,用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把犯人的嘴給堵了,狠道:“你不招是吧,那你乾脆彆說話了。”
劇情實在是老套,但還好兩個人都挺帥,宋拂之也算看得下去。
看得差不多,宋拂之就把開關按開了。
嗡嗡聲埋進被子裡,接著是宋拂之從鼻腔裡悶出來的一小哼。
中規中矩地攀升,宋拂之知道自己差不多了,視頻裡倆人也很有頻率。
就快到了的時候,手頭突然一靜,嗡嗡聲停了。
草,沒電了。
宋拂之就這個姿勢躺著,愣了幾秒,不爽地把東西抽出來扔一邊。
高科技就這麼點不好,得時時注意電量,說都不說一聲就歇菜。
屏幕裡倆演員沒什麼感情,叫聲很大,很多美式粗口,這會兒在安靜的空間裡顯得很突兀。
宋拂之突然就覺得沒什麼意思,皺著眉把視頻關了。
他輕歎了口氣,還是回了微博。
宋拂之的微博號用了很久,關注了很多人,寫手畫手coser唱見膠佬,什麼圈的都有。
他不管入了什麼坑都這一個號,反正宋拂之自己不產出,就愛看彆人,默默點讚的老透明一個,沒人在乎。
宋拂之的號跟個活化石似的,在他的關注列表裡能看到很多圈子的回憶,有些大神不知道什麼時候退了圈,再也沒出現過,甚至有人銷了號,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宋拂之不知不覺就往下刷了挺久,津津有味地看了一堆挺帶勁兒的畫。
其間把手機倒著拿了好幾次,跳轉彆的網頁好幾次,實在是麻煩,但也無可奈何。
就這麼翻翻轉轉好多次,再大的興致都被磨沒了。
這才發現章魚老師在三天前發了新的作品,這次有圖也有視頻,他cos了拳皇裡的好幾個角色,做了個剪輯拚盤。
富有衝擊力的畫麵配上節奏音樂,很酷很拽,每一個角色都很還原,各有特色。
宋拂之一下子就被主角打拳擊的那一段吸引住了。視頻裡的棕發男人動作暴烈地出拳,劉海遮住側臉,卻蓋不住一身的霸氣。
宋拂之舒適地歎了一聲。章魚老師太合心意了,這才是他的舒適區。
不用玩具,隻靠章魚老師的視頻和一些自食其力,宋拂之就結結實實地爽到了。
過了幾天,時章跟宋拂之說他準備好了文件,問他想什麼時候去辦公證。
公證處隻有工作日上班,宋拂之看了看他的課表,也就周四下午可以串串時間,出趟學校。
“周四下午可以嗎?”
時章問:“宋老師那天沒課?”
“嗯,抱歉我隻有那天下午沒課,也沒彆的事。”宋拂之說,“如果時教授時間不行的話,我可以和彆的老師換課。高中換課不麻煩。”
時章答:“我周四下午也沒課,可以去。”
宋拂之很爽快地說:“好,那到時候見。”
結束通話之後,時章又打了另一通電話:“不好意思,下周四下午的錄影,可以換一個時間嗎?”
“章魚老師好呀,我們這邊可以的,改到周六可以嗎?”
“可以。”時章頓了一下,垂著眼睛說,“添麻煩了。”
那邊的小姑娘立刻笑著說:“不麻煩不麻煩,您有什麼需求可以隨時和我說。”
周四下午時章確實沒有課,但他本來和漫展團隊那邊約了拍宣傳片。
負責對接的團隊自然知道時章是他們老板鐘子顏的摯友,所以事事都很恭敬,改時間也就是時章一句話的事兒。
其實不論是做什麼,時章都很少更改計劃,隻要是和合作方約定好的事,他都會按時去。但這次不太一樣,如果不在周四去,宋拂之就得和彆的老師換課請假,挺麻煩的。
在時章這兒,宋拂之擁有最高的優先級。
約好公證那天兩人直接在公證處見的麵。
兩人都很準時,宋拂之提前了五分鐘到,沒過兩分鐘,時章也到了。
公證處人很少,不用排隊,公證員是位和顏悅色的女士,讓他們坐下,就直接開始了。
她問了他們的身份姓名,收了各種證件的複印本,問:“二位結婚了嗎?”
“還沒有。”宋拂之說,“準備結婚。”
公證員把各種財產證件一字排開到他們麵前,桌上鋪滿了冰冷的數字和紅色公章,確認道:“這是二位現在各自名下的財產,均將被劃分為你們的婚前財產,也就是說不會與對方共享,是嗎?”
還是宋拂之點點頭:“嗯。”
“這是擬定的材料,兩位確認無誤之後,請在每頁簽字。”
公證員把白紙黑字推到他們麵前。
宋拂之和時章從進屋到現在一直沒什麼交流,也沒聊天,公事公辦得跟同事似的,這會兒也都在認真地翻看材料,像在審閱合同。
一般來這兒公證的有兩種情侶,一種是感情很好也很理智的,簽協議不影響他們老公老婆的你儂我儂,那種親密依戀的感情狀態一看就能看出來。
還有一種是純粹的協議婚姻,要麼就是被父母催命催出來的,完全沒感情,陌生人一樣,結婚對他們來說宛如企業的兼並重組,所以他們需要清晰地劃定財產界限。
後麵這種夫妻一般不僅會簽婚前財產,還會約定婚後財產歸各自所有,涇渭分明地劃開,自己賺的自己花。
而眼前這對同性情侶是兩個很帥的成熟男人,各自氣質都很獨立,即使是閱人無數的公證員,也說不清他們是第一種還是第二種。
所以公證員就提了一句:“你們考慮一下要不要簽婚後財產分配協議,可以規定婚後財產分彆歸各自所有,或者部分財產歸各自所有。”
宋拂之停了一下筆。
他之前倒是沒考慮過這件事,因為他很自然地覺得,結婚之後,兩個人的財產就會放到一起了,一起賺一起花。
宋拂之看向時章,問:“時教授怎麼想的?”
這事兒得要征求時章的意見,因為時章賺得比宋拂之多,如果收入都算共同財產,其實時章是“虧”的。
所以如果時章要求各自分開算錢,宋拂之也完全理解。
時章認真地注視了宋拂之一會兒,轉頭朝公證員禮貌地笑笑:“我們就不簽這個了,謝謝。”
公證員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