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章問:“大概要多久?”
鐘子顏說:“這不好說,但不會太久。”
時章“嗯”了一聲:“謝謝鐘老板。”
“謝你個大頭錘子。”鐘子顏還在氣憤的那個情緒上,"誰若折我朋友的老公的翅膀,我必毀他整座天堂。"
時章差點撫著額頭笑出來:“鐘老板今晚還挺活潑的。”
鐘子顏聲音放柔了一些:“啊,陪小孩兒回憶青春非主流照片兒呢。”
時章“哦”了一聲:"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
"誒,沒事,你還可以打擾兩分鐘。”鐘子顏叫住他,聲調揚起來,"宋老師厲害呀,排行榜第二,溫千沒了之後他就是第一了——哎我說,你們倆要不要一起來上綜藝啊?大神coser夫夫合體,我的老天爺,網友不得嗑死啊。"
時章想了想,還是那句話:
“這要看宋老師。而且參加整檔綜藝,你覺得我們倆可能嗎?”鐘子顏“嘖”了一聲,說時章“不懂變通”,又說他“沒有商業頭腦”。
“誰說你倆來綜藝是當普通參與者啊?”鐘子顏道,“少說也得是重量級特邀嘉賓吧,就帶妝穿著cos服一起出個鏡,足夠讓觀眾們激動的不要不要的了。"
時章默默想著那場景,自己和宋拂之一起出鏡,cos一對恩愛的角色,接受所有人的祝福和尖叫。
簡直想想就讓時章爽爆了。
但時章還是說:"夫管嚴,要等老公定奪。"鐘子顏笑著罵了句“出息”,就掛了電話。
讓時章驚訝的是,他電話都打完了,宋拂之還沒醒。
這會兒,時章終於後知後覺地感到有點餓。也才發現,宋老師的生日都要過完了,他本來準備好的牛排、水果、燭光晚餐,全都沒用上。
一整天都用來荒淫無度了。
時章看了看手表,打仗似的衝進廚房,開始處理食材。這時間,還能湊出個燭光夜宵。宋拂之是被勾人的香氣饞醒的。
他躺在床上,茫然地睜開眼,不知今夕何夕。
靜了許久,身體各處開始恢複知覺,滲進骨頭裡的酸和痛,還有一種消耗到極致的空,朝宋拂之翻湧而來。
宋拂之探身去拿床頭櫃上的水杯,差點沒把他腰廢了。整整十幾個小時的完整回憶紛至遝來,宋拂之咬牙在心裡把時章罵了一百遍。
這事兒就像宿醉,喝酒的時候一杯接一杯醉熏熏停不下來,第二天早上頭痛欲裂的時候才知道後悔。
宋拂之現在就是這狀態,他爽是爽結實了,但現在可有他的罪受。
不是,他受著罪呢,時章那個罪魁禍首呢——?
宋拂之剛準備扯著嗓子喊人滾過來,就聽到一串腳步聲。
時章手裡拿著個鍋鏟,從臥室門外探頭,驚喜道:“你醒啦。”
宋拂之看見鍋鏟,肚子不自覺地叫起來。
"餓死我了!"宋拂之抱怨,聲音還是啞的。時章小聲稟告:“馬上好了,五分鐘。”
宋拂之自認為也是身強力壯的成年男性一枚,自認為再怎麼折騰,也不可能像裡寫得那麼的
誇張,第二天起來走不動路。
結果事實是,宋拂之能走,但每走一步,渾身哪哪都跟著發酸發疼。還不如就地躺倒。
最後還是時章過來,直接把人撈懷裡,抱去了餐廳。這頓飯時教授吃的那叫一個低眉順眼,忙前忙後地伺候著,一副知道自己做了虧心事的樣子。
宋拂之看著想笑,端出班主任的架子,嚴肅道:“你接下來兩個星期睡客房。”
時章臉色一下子變了,小心翼翼地看著宋拂之:"這不好吧。"
宋拂之切了塊牛排,似笑非笑地點了一下時章:“你這表情我太熟了。班裡男生做了調皮搗蛋的事情,我教育他們的時候,他們臉上就你這表情。"
時章沒忍住問:“什麼表情?”
宋老師:“我知道錯了——我下次還敢。”兩人對視了幾秒,忍不住一起笑了。
正餐快吃完了,時章把甜品端上來的時候,看似隨意地提了句:“Fu老師,我看到你視頻底下的評論了。"
宋拂之一愣,慢慢地“嗯”了一聲。
時章問:“怎麼不跟我”宋拂之頓了頓:“都是無關的人瞎說的話,我沒放在心上。而且那時候你生日還沒到呢,當然不
能說。"
宋老師情緒太穩定了,他知道什麼才是真正有價值的東西,所以這些低段位的惡評,根本傷不到他。
時章蹙了蹙眉:“但我很不爽。”
宋拂之:"……噢。"
時章把鐘子顏是幕後大老板的事兒跟他說了,又說等證據確鑿,這人直接從排行榜上消失,沒準他們公司都得消失。
宋拂之沒什麼表情變化,隻是吸溜進去一塊布丁,點頭表示知道了。時章問:“你會不會覺得我做的過分?”
宋拂之搖頭:“我不在意,但還是希望他得到懲罰。本來我就收集好了證據,打算之後起訴的。”
時章磨了磨牙:“你準備自己起訴?”
宋拂之不明所以地點點頭:“是呀。”
時章逼近一步,語氣依然透露著危險氣息:“哪怕你知道我是章魚?我渾身熱度都可以隨便你蹭,你也不打算告訴我?
"
"大概會吧?"宋拂之的心思明顯不在和時章的對話上,他笑著指了指小瓷碗,"這個布丁好好吃。"
他媽的,這麼大的事兒,被說了那麼多難聽的話,宋老師沒心沒肺地就想著布丁。估計是因為宋老師太牛逼了,成熟穩定的成年人不會被這些浮雲困擾。
但時章還是越想越生氣,他蹙著眉看了宋拂之一會兒,突然按著他的脖子親過去。布丁是甜的,時章力氣卻很大,好像想把宋拂之像布丁一樣吞掉。
突然這麼一弄,宋拂之的氣息也急促了,舌頭被時章咬了一下。
時章好像有點生氣。
宋拂之也看著他:“你突然乾嘛。”
時章臉色不太好,掐著宋拂之的下巴但又不敢用力,語氣很凶:“如果不是你現在不舒服,我真想再把你.操了。"
用詞太直白了,宋拂之後腦一麻,身體下意識地開始產生應激反應。那種滅頂的、劈頭蓋臉的衝擊,讓宋拂之在生與死之間拉鋸了一整夜的刺激。
宋拂之直覺時章心情不好,他想了挺久,沒什麼頭緒。
時章在宋拂之耳邊細細磨牙,手掌不自覺地掐著宋拂之的腰,像是要把人揉進懷裡:“這種時候,你不打算找我,打算一個人抗?"
宋拂之在顫抖中懂了,他低聲嗚了下:“我知道了……”
時章咬肌動了動,警告般地指著宋拂之:"今天就算了,這筆帳先記著,咱們慢慢算。"
兩人吃完了燭光夜宵,宋拂之窩在躺椅裡懶得動彈,漸漸地又有點困。
這一躺下來可太耗體力了,得虧他們生日是在寒假,否則宋老師高低得請半周的假。
時章剛剛朝他放了狠話,宋拂之現在也沒精力管了。總歸是做不了,時章再氣憤也得忍著,宋拂之覺得自己現在像是套了層金鐘罩。
至於之後再算賬……其實宋老師也不是不期待。
時章洗完碗,坐到宋拂之身邊,臉色還是不太好。
宋拂之偏過頭,揉揉他:“不氣了。”
時章黑著臉:“沒氣。”
分明就是還在氣。
過了一會兒,時
章又沉默地伸了隻手過來,不輕不重地揉著宋拂之的腰。他們倆一個揉對方腦袋,一個揉對方的腰,這畫麵還挺搞笑。慢慢的那點氣也就散了,晚風吹過,溫溫涼涼的。
時章突然開口,看著宋拂之道:“你在排行榜上前三,可以去cospy綜藝當嘉賓,你知道嗎?"
宋拂之稍稍一愣:"知道。"
時章問:"你想去嗎?"
挺平淡的一句話,但是從宋拂之這裡看過去,時章半麵掩沒在夜色裡,眼裡卻閃著亮光。他好像是有點期待。
宋拂之沒回話,時章又雲淡風輕道:“如果你想去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去。帶妝的,應該認不出你。反正是鐘子顏的地盤,我們就露露臉,玩玩兒就走。"
宋拂之默默想了想,如果能和自己一直喜歡的章魚老師攜手站在他們喜歡的舞台上,那大概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宋拂之自己思考了很多,職業、性格、被認出來。但人生那麼短,班裡的女孩在十七歲就孤注一擲地追夢。
和愛人一起cospy這件事,像一顆明亮的星星,是以前的宋拂之渴望著的、卻絕對不敢去做的事情。
但如果是現在,宋拂之覺得自己或許可以試試。
時章等了會兒沒等到回音,溫聲說:“沒關係,不想去也沒關係。”宋拂之突然拉住了時章的胳膊。
他特意停了好一會兒,吊足了時章的胃口,眼裡帶著笑意,慢慢道:“不勝榮幸啊,章魚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