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素影(二) 我能有什麼意思,我一個鼻……(1 / 2)

與玫瑰書 她與燈 6180 字 4個月前

沒有人拉架, 沒有之前囚犯教官的身份束縛,再加上,一方單方麵放棄抵抗, 站好挨打,這場打鬥的結果可想而知。

深夜的玉窩小站外,靠近垃圾回收區的一個淩亂的角落裡, 天才下過一場雨, 地麵泥濘濕滑,垃圾桶裡滲出來的汙水散發出一陣難聞的惡臭。就在這樣一個環境中,張鵬飛第一次全方位壓製住了這個他二十多年來從來沒有占過上風的兄弟。

而放棄抵抗後的陳慕山隻顧得上思考一件事,就是早上易秋讓人轉告他的那句話——不要跟張鵬飛起衝突。

他邊挨揍邊疑惑,這樣單方麵挨打到底算不算起衝突?

張鵬飛顯然不知道陳慕山在糾結什麼,他拳頭下發泄的怒火有很多,不光隻是關乎易秋的事,也關乎常江海的死和多年戰友的犧牲。情緒上頭,彆的也就顧不上了, 拳腳之下,完全沒有給陳慕山留餘地,也沒有管他已經躺平任揍的態度,招招到肉,揍得陳慕山眼前發黑。

陳慕山知道張鵬飛的身手, 放棄抵抗之後,他絕對有被張鵬飛搞殘的可能性,況且他有肺部的貫穿傷, 再出問題就必須要做手術了,但是現在,他費不起這個時間。

於是他四周看了一下, 發現身邊有一個道路改建以後來不及搬走的攔路柱,他也不管姿勢好不好看,一整個人抱了上去死也不肯撒手,這才勉強護住了胸肺這些的要害部位。

但這也樣撐不了多久。

陳慕山明白,此刻要在言語上勸張鵬飛停手是沒什麼希望的,吐一口血嚇嚇張鵬飛倒是可行,可惜之前易秋陪著他住院治療得不錯,再加上這麼一段時間規律性的藥物療程,讓他肺傷好了很多,立即吐血是不可能了,那就簡單演個乾嘔和抽搐吧,不論如何,不要跟張鵬飛起衝突是最重要的。

想到這裡,陳慕山乾脆把自己上半身貼在攔路柱上,四肢纏上,整個一考拉抱樹的姿勢定死在攔路柱上,接著刻意地抽動肩膀和後背,認真地“乾嘔抽搐”起來。

他這一嘔,張鵬飛掄起的拳頭倒是遲疑了。

除了易秋,最清楚陳慕山肺傷的人其實就是張鵬飛。剛才情緒上頭,他失去分寸,現在看到他“抽搐”,腦子猛地清醒過來了,心裡著實懊悔,但又不知道怎麼下台。好在尤曼靈已經看不下去了,上去拽住了張鵬飛的袖子,把他朝後拉了一把。

“張鵬飛你差不多行了。”

這一拉,分開了兩個人。

陳慕山暫時性脫身,但他的戲還在身上,抱著攔路柱嘔得兢兢業業。

張鵬飛看他吐了半天啥也沒吐出來,發現自己被耍了,忍不住罵了一句:“演演演!你就知道演!易秋不在,你還演?給誰看呢。”

陳慕山捂著自己的心口,低聲反駁,“要不是小秋我演個屁。”

張鵬飛沒聽清楚,“你說啥。”

陳慕山仰起頭,“沒有。我說你讓我翻個麵行嗎?”

“什麼?”

陳慕山伸開腿,“你把我揍得均勻一點,免得我半身不遂。”

他說完,真的鬆開攔路柱,轉了個身,把正麵露給張鵬飛。

“來你繼……。”

話沒說完,他又乾嘔了一下。但這一下倒真不是演的,而是被張鵬飛揍出來的鼻血倒流進口腔,猛地嗆到了他,陳慕山被迫仰起頭一連咳了好幾聲。雖然隻是流鼻血,但畢竟是嗆到了嘴裡,一時看起來,還真有點像是吐血。

張鵬飛眼神裡閃過一絲惶恐。

陳慕山緩過氣來,捏著鼻子看向張鵬飛,“你放心,我肯定不告你,今天你把我打死了,你賠喪葬費,打不死你陪醫藥費和誤工費。”

說完又看了一眼尤曼靈,“剛好,我老板在。”

一通亂七八糟的話,徹底給張鵬飛整不會了。

趁著張鵬飛發愣的空檔,尤曼靈走到了陳慕山麵前。

她比張鵬飛冷靜得多,掏出一張衛生紙遞給陳慕山。

陳慕山接過來就往鼻腔裡塞,隨口說了一聲:“謝謝。”

說完又看著張鵬飛,壓低聲音對尤曼靈:“你把他帶走吧,一會兒有人看到,亂報警就麻煩了。”

尤曼靈點頭,“我知道。但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陳慕山勉強止住鼻血倒流,調整了一下坐姿,喉嚨裡“嗯”了一聲。

尤曼靈沉下聲音:“陳慕山,我不信你會害小秋。”

陳慕山一怔,隨即對著尤曼靈豎起一個大拇指,“不愧是我老板。”

尤曼靈摁下他的手,“但我現在,看不懂小秋。她到底要乾什麼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她已經快要毀在你身上了。”

陳慕山掙紮坐直,“我真的沒有想毀她。”

“不管你想不想,她人已經被肖隊帶走了,特勤隊通知我的時候,我聽到的用詞是拘詢。我去特勤隊見她,看到她手上戴著手銬。陳慕山,為了她好,我不能沒有分寸,在特勤隊裡麵問她前後因果,我隻能來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