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雨衫(九) 我就是條野狗。(1 / 2)

與玫瑰書 她與燈 7385 字 4個月前

楊於波沒有回應陳慕山, 他走過陳慕山的身邊,順手抬起了他的頭。

“找個地方坐吧。”

陳慕山環顧四周,天井邊上隻有四把椅子, 一張長條神桌,上麵擺著四盤新鮮的水果, 供著一個陳慕山並不認識的鬼神。

“老被給指個地方。”

楊於波坐了一張八仙椅,隨手指著其他三把椅子, “這裡的椅子都可以坐, 沒什麼講究。”

“好。”

陳慕山撐開腿,在楊於波對麵的地上直接坐下,抬頭問楊於波,“我可以抽煙?”

“你抽了幾年的煙?”

“差不多……有六七年了。”

楊於波示意那個緬甸人給煙, 緬甸人便從包裡掏出一盒哈德門, 抽了一根, 遞給陳慕山。

陳慕山伸手接過來,又接住那人拋過來的打火機,點燃煙, 坐在地上深深地吸了一口。

“老板抽煙嗎?”

楊於波搖了搖頭, “很少,你最好也少抽,對身體不好。”

陳慕山捏住煙蒂,把煙灰彈到手裡,“老板也懂醫學?”

“嗬嗬……”

楊於波擺了擺手,“在這邊,毒也是藥,藥也是毒,通的。”

陳慕山聽完這句話, 笑著不斷地點頭。

“這麼了?”

陳慕山抹了一把臉。“沒有。”

隨即坦然地攤開手,“我跟釗爺乾了那麼久,還沒聽過這麼簡單透徹的道理,覺得很有意思,果然老板就是老板。”

楊於波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個在他麵前,刻意放浪形骸的年輕人,“楊釗沒跟我說過,你是這種性格。”

“嗨。”

陳慕山把手搭在膝蓋上,“什麼性格,我哪裡有這種東西,我就是條野狗。”

“野狗?”

楊釗低頭,“楊釗平時沒給帶個嘴籠子嗎。”

“那倒不用。”

“為什麼?”

陳慕山看著眼前潮濕的地麵,自嘲地笑了一聲,“因為……小秋不準我對著人釗爺亂吼。

說完,抬眼看了看楊於波,卻發現楊於波也正看著他,四目相對之下,兩個人忽然都笑了一聲。

陳慕山先開口,“老板,如果你覺得不舒服,我可以叫小秋小姐。”

楊於波側過臉,頭頂裸露的照明燈泡上,圍繞著一圈又小又密集的飛蛾,淩亂的影子落在他那張不太看得出年紀的臉上。

“陳慕山你還挺搞笑的。你要明白,在我這裡,沒有什麼保命符。”

陳慕山點頭,“是,我淺薄,我以為小秋是我在老板麵前的保命符,有話口我就想攀,我錯了,我他媽啥也不是。”

“也不能這樣說。”

楊於波的語氣隨意,“她叫……易秋。”

他刻意強調了易秋的姓,“一直都叫這個,對吧。”

陳慕山應道:“對。”

“被北京那邊的人領養了她,她也沒有改過姓嗎?”

“沒有。”

“哦,你覺得這名字好聽嗎?”

陳慕山怔了怔,然而楊於波的表情卻沒什麼變化,“是不是覺得,我對這個女兒不太上心。”

陳慕山搖頭,“老板這樣問,我就不知道怎麼說了,我沒生過女兒,我不懂。”

“那你玩過女人嗎?”

這倒是很有意思,在易秋麵前,陳慕山曾經演過好幾次“性”史豐富的爛人,雖然被易秋當麵揭穿,他自己也尷尬得不行,但這並不妨礙,他下一次還敢。可是,易秋不在的時候,他反而就不想演了。

玩女人?

為什麼要玩女人?玩女人很帥嗎?會很開心嗎?

陳慕山正兒八經地搞不明白“玩女人”這三個字,究竟給這些亡命徒帶來了什麼樂趣。

對他自己來說,這世界上讓他開心的事情太多了。

比如喝冰可樂,比如吃方便麵,比如,睡覺之前,想一想易秋。

再比如前不久,看著易秋坐在他的病床前,揭穿他那拙劣的演技,對他說:“陳慕山,你彆演了,我知道你一點都不怕疼。”

這些不比玩女人快樂。

陳慕山看著麵前的楊於波,腹誹了一句:“你懂個屁。”

但表麵上,他還是儘量給出了一個誠懇的表情,“老板要聽我說實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