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個不喜歡解釋的怪老頭, 白淨在此時發揮了性格優勢。
——管彆人怎麼想，我就要給狗尾草派急單。
穆青不得不主動確認一下：“狗尾草？”
白淨乾脆利落地拿出了400塊錢，說道：“越快越好, 一元一斤回收。”
伐木場裡無人問津的雜草，居然值一元一斤……
穆青畢竟不是垃圾山的人, 他倒不至於心疼這400塊錢, 可是他很難理解……
“白爺……”穆青還是問出來了了：“你要這狗尾草是做什麼？”
他隱約知道，這東西的種子好好處理下是能吃的，可有這錢還不如直接去買野菜粉, 也才兩毛錢一斤。
白淨居然也沒瞞著, 直白道：“製藥。”
穆青又是一愣。
能說這麼多, 已經很給麵子了, 白淨放下錢道：“下午我來取貨。”末了，他補充一句：“傭金你自己抽取就行。”
穆青一堆話湧到了嗓子眼，最後隻剩下一句：“……隨手的事，不需要傭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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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牧這些天相當憋屈。
日也想夜也想，他怎麼都想不明白，自己哪怕比不上田滿，也比羅六子強太多了, 怎麼就錯過了這樣的機會？
田滿和羅六子在兜售石斧頭，那平平無奇的玩意，竟然賣出了幾百把，兩人賺得盆滿缽滿。
伐木工人間都傳開了, 說田滿和羅六子撿到了一批城裡流出來的狠貨，明明是石頭做的，但那伐木手感、效率……絕了。
原本一天能砍三顆大直徑樹木就不錯了，現在他們能砍五顆, 在這急單不停的日子裡，賺瘋了。
彆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劉牧是知道的。
田滿和羅六子撿到的？
分明是白爺那個小學徒！
氣啊氣！
劉牧越想越氣。
誰能想到呢，那瘦的跟樹枝似的女孩，竟然有這樣的本事。
他暫時倒沒生出什麼壞心思，隻是恨自己運氣不好，恨羅六子傻人有傻福，恨田滿有眼無珠，挑了羅六子那傻子一起售賣斧頭。
他不比羅六子強十倍？
田滿要是和他搭夥，現在早就賣……賣至少一千把了！
其實，劉牧現在低聲下氣去找田滿和羅六子，也未必不能搭上這輛車。
可是他抹不開麵，丟不起這人。
一想到羅六子會嘲笑他，更是惡心到想吐。
這老天爺……
真是瞎了眼了！
劉牧更氣的是，他沒了接急單的小隊。
田滿和羅六子靠斧頭大賺一筆，他卻連急單都接不到了——那樣大直徑的樹，一個人是乾不成的，其餘人早就有了隊伍，他去問了好幾個小隊，竟都不要他。
劉牧慢騰騰來到伐木場，沒什麼乾勁地伐著木，哪成想一眼看到了新派下來的急單。
狗尾草？
一斤一塊錢？
劉牧隻當自己眼花了，狠狠揉了好幾下眼睛。
沒看錯，是真的。
居然會有人收狗尾草！
劉牧支棱起來了。
什麼小斧頭大斧頭垃圾斧頭的……
他有了更好的單子！
一塊錢一斤……
他一人一天就能薅出幾百斤！
一天……一天……
幾百塊錢？
劉牧這還連一根狗尾草都沒見著呢，就開始幻想自己發家致富，走向人生巔峰了。
等旁邊人奪門而出，劉牧罵了一句後，也趕緊出門……
狗尾草……狗尾草……
狗尾草也沒想到自己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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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完急單，宋小竹沒急著回窩棚，她剛做了鐵斧頭，還沒試試效果呢。
白淨也沒急著回去，他點了個煙袋，找了個陰涼處，坐那兒閉目養神。
斧頭什麼的他不感興趣，隻是想著下午就能有狗尾草，與其回去等，不如在這兒守著，反正也沒多少時間。
邱舒雨興致勃勃的，專業的斧頭在她手裡像玩具一樣，來回把玩著。
宋小竹總共做了五把專業的斧頭，其中效果最好的是90%，最差的也有60%，還有一把加了10%的暴擊。
宋小竹還挺好奇的，想知道這90%有多好用，還想知道這10%的暴擊是什麼概念。
雖說未必要去給穆青了，但搞清楚具體的使用效果，之後也能更好的定價。
宋小竹都做好了標記，她拿出那把寫了9的鐵斧頭，放在手裡掂量了掂量，倒是不算重，和石斧頭差不多，整體構造高級太多了，也沒什麼花裡胡哨的感覺，就是乾脆利落，瞧著就好用。
她沒讓邱舒雨用，而是自己掄起斧頭，對著一顆樹哐當一聲砍了下去。
樹木搖晃，抖落了一地樹葉。
坐在遠處的白淨掀了掀眼皮，瞥了她們一眼。
宋小竹看著自己砍下去的這一斧頭，咋舌道：“我都快成伐木工了。”
邱舒雨也驚訝道：“雖說角度差了些，蠻勁也用得多，但這一下也很厲害了！”
宋小竹：“……”
好像被損了，又好像被誇了。
咳，專業事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吧。
宋小竹把斧頭遞給邱舒雨：“舒雨姐，你來試試。”
邱舒雨乾咽了一下：“好。”
她手心微微帶了點汗，是興奮的。
哐當！
一聲巨響。
遠處的白淨一激靈，煙袋子都差點沒拿穩。
他這回不是掀眼皮了，是瞪眼望去。
一顆十幾米高的樹倒在他麵前，得虧他坐得夠遠，要不得把他埋了。
邱舒雨也是一驚，幾步跑了過來：“白爺，你沒事吧，我沒想到一斧頭就……沒留意倒下的角度……”
白淨嘴角抽了抽：“一斧頭？”
邱舒雨壓不住興奮了，她用力攥著鐵斧頭，說道：“之前小竹也砍了一下，然後她讓我試試這斧頭，我知道她做的斧頭好用，之前就特彆好用，但我沒想到……沒想到這個會這麼好用，太厲害了，一斧頭下去，我感覺自己好像多了幾倍的力氣，好像……”
不善言辭的姑娘，此時那話語猶如開閘的洪水，滔滔不絕了。
白淨聽得耳朵嗡嗡嗡，他重新打量這鐵斧頭，對宋小竹的能耐又有了新的認知。
真有那麼好用？
瞧不出什麼特彆的。
白淨：“給我試試。”
邱舒雨：“嗯！”
雙手遞上鐵斧頭。
白淨起身，走了兩步來到了倒下的樹乾旁邊。
說實話，這棵樹並不粗壯，遠不是之前邱舒雨他們砍得大直徑能比的。
但這樣的樹，以邱舒雨以前的水平，想一個人砍倒也得掄上一會兒，絕不可能一斧頭倒下。
白淨也沒走遠，挑了個枝乾用力砍下去。
他年紀雖大，但體格不錯，手背青筋鼓起，這一斧頭下去比宋小竹要專業多了。
哢嚓……
他挑中的那根粗枝乾，直接被砍成了兩段。
白淨：“……”
邱舒雨：“好用吧，可順手了，就好像平白多了力氣，還……”
她話沒說完，就見白淨哐哐哐又砍了十來下，竟是將這頗為粗壯的枝乾給砍成了一段段二十厘米左右的小段子。
宋小竹也過來了，笑眯眯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