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若笑了笑,停下腳步,鬆開了牽著小孩的手,“前麵有宮侍經過,你自己去吧。”
小孩似有些不舍,往前走了幾步,又停下猶豫了一會,回頭道:“姐姐,我叫宋遇辭,你叫什麼?”
祝卿若眼底泛著笑意,“煩君白雪句,歲晏若為情。”
“祝卿若。”
......
看著宋遇辭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祝卿若才低頭看向自己已經濕透了的衣衫。
原本不親自下去救人,就是不想衣服濕了被人發現,現在可好,被那小孩撲得渾身是水。
祝卿若有點頭疼。
目光觸及搭在手肘的披帛,她忽然想到了什麼,於是拎著濕透的披帛原路返回。
等祝卿若衣冠齊整地進入宮闕時,宴會已經差不多要開始了,她對旁人或打量或嘲諷或可憐的目光沒有任何表示,隻穩穩落座於她的位子上。
她借著飲酒的動作環視了整個宮殿一圈,沒有發現鎮國公和宋遇辭的身影,她心領神會地斂下眸中情緒,不再給予旁人任何眼神。
當日的宴席熱鬨又盛大,人人都滿心歡喜地慶皇帝生辰,一直到最後都沒有什麼大的亂子,沒有什麼砸玉璧的熱鬨事兒,所以座下的官員官眷們都很本分,甚至於因為少了渾身冒煞氣的鎮國公,眾大臣心緒更加平靜,看來被鎮國公氣勢所攝的人還不少。
隻有一個小插曲,那就是從來都不參加宴會的國師竟然親自來了朝露殿,原本眾人以為是為著第一次來宮裡的國師夫人,都那豔羨的眼神去看祝卿若。
可是沒過多久,大家又看見國師與國師夫人並不積極交談,隻偶爾說幾句。國師夫人一味吃飯不與人交談,反倒是國師,每每與陛下說話,思及國師進來時是與陛下一道,眾人才明白原來國師是陛下請來的,也就知道了國師夫婦二人感情不睦並非傳聞。
後來敬酒的人就對祝卿若多帶上了些憐憫與同情,還有個夫人拉著她私下說話,言語間提及國師性情冷淡,恐不會為愛折腰,讓她莫要傷心。
祝卿若認出了她,是禮部尚書郎的夫人,為人和善,前世時,這位夫人也曾拉住了要上前笑話她的女兒,確實是個良善之人。
祝卿若真心地衝她笑了笑,安慰道:“我省得。”
他可不是不會為愛折腰,隻是折的不是那個“腰”罷了。
夫人見她麵露認真,便安心地回了自己位子上,都是女人,苦楚隻有自己知曉。
除了那個小插曲外,宴會很圓滿地結束了。
回去的馬車上,祝卿若思及那夫人說的話,心底對慕如歸愈發不耐,可她現在又不能表露,隻能掀開一道簾子,任由外麵的風吹進來,驅散她周圍的空氣。
慕如歸坐在對麵被晚風吹得正好,深秋的晚風很是蕭瑟,吹到臉上像是針紮一般。
但他沒有出聲讓祝卿若拉下簾子,隻沉默地看著祝卿若的臉。
慕如歸雖然性情冷淡,但對於情緒卻十分敏感,可能是知曉相術的原因,他很容易便能找到彆人眉眼處的不同。
她有些不開心?
為什麼?
“今日覺得如何?”他這樣問她。
祝卿若沒有回頭,隻道:“很熱鬨,氣氛不錯。”
氣氛不錯,為什麼還會不開心?
慕如歸忍住了到嘴邊的問題,垂下眸子不再說話。
隻是心底有些淡淡的落寞,下午出門時,明明不是這樣的,她對他笑,還問了他很多問題,怎麼回來的時候就變成這樣了?
他視線低垂,目光落在祝卿若的衣擺上,頗有些不是滋味。
慕如歸輕輕地歎了口氣,餘光瞥見祝卿若衣擺上的花紋,他眼神一頓,“你今日穿的衣服,這裡是卷雲紋嗎?”
祝卿若聞言手指微動,低頭看向慕如歸說的地方,上麵綴著單朵的卷雲紋,一朵一朵地繡著,像是天邊雲霞。
“我記得,下午時看見的是舒雲紋。”慕如歸有些奇怪。
祝卿若將衣擺往前一拉,衣服換了個方向對著慕如歸,她指著上麵的雲紋,“這不就是舒雲紋。”
慕如歸瞧著上麵比鄰而繡的雲紋,了然道:“原來如此。”
祝卿若隻回以點頭,便接著看外麵的風景,徒留慕如歸一人坐在對麵,無言沉默。
回了府後,祝卿若帶著曉曉頭也不回地往南院方向走去,慕如歸站在門口,看著漆黑一片的府門,心底也不知如何想。
管家見此歎了口氣,“國師莫要傷心,夫人許是累了。”
慕如歸眼睫微顫,竟是有些疑惑,“傷心?為何要傷心?”
管家瞧著慕如歸的反應也愣了一下,“國師剛剛...不是傷心嗎?”就像一個瘦弱的小狗,望著狠心的主人,可憐兮兮的。
慕如歸斜覷了他一眼,“不要胡說,隻是歉疚罷了。”
在慕如歸的視線下,管家識趣地閉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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