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曉欣喜過後又開始糾結,“可是,我回家了,誰照顧夫人啊?”
祝卿若無奈道:“這麼大的國師府難道除了你就沒人了嗎?”
見曉曉還要說話,她又道:“快回家吧,再不走小心我反悔啊。”
曉曉瞪大眼,“彆!我這就回家!”
話音剛落,小丫頭就一溜煙跑出去老遠,祝卿若叮囑道:“麵罩要丟到家外麵,彆帶回去!”
遠遠的傳來曉曉輕快的回答,“我知道啦!!”
祝卿若知道曉曉一向聽她的話,也就沒有繼續叫嚷,轉身對還站在門口的護衛:“你們也是,臉上的麵罩彆帶回家。”
護衛們紛紛應下,雖然不知道這厚厚的麵罩有什麼用,但他們隻需要服從命令就行。
祝卿若叫散了眾人,避開人群,靜悄悄回了南院。
空無一人的房間裡,祝卿若從袖帶裡掏出那方臟汙的帕子,連同今日臉上帶的麵紗一起燒了。
她坐在書桌前,靜靜地看著盂盆裡燃燒的火焰,清澈的瞳孔倒映著搖擺的焰光。
等到火光完全熄滅,祝卿若在漆黑的房間裡靜坐著,待到月光撒在她桌上,她起身脫去外裳,房裡很快就響起了平緩的呼吸聲。
一連三日,祝卿若都沒有出南院,吃食也都是讓府裡的一個婆子送到門口後,她自己解決。
總是見不到夫人麵的婆子覺得奇怪,但每日也能聽見夫人的聲音,所以也沒有太過糾結,隻要聽從夫人吩咐就好。
等到第四日清晨,祝卿若就開始發燒,頭昏腳重,感覺渾身就好似被火爐包圍著。
來送飯的婆子照常隔著門揚聲喚她,卻沒有得到回應。
祝卿若聽見了聲音,隻是她實在沒有力氣去開門,怕她擔心之下推門而入,隻能勉力回應道:“去把府醫請來,我有些不舒服。”
那婆子一聽急了,聲音也開始變得緊張,“夫人沒事吧?我找彆人去找大夫,讓我進去照顧您吧?”
祝卿若不肯讓她進來,嗓音低啞,“去找管家來...”
婆子聽見夫人的聲音都開始發飄,意識到這事不簡單,也沒再糾結,轉身就直奔管家去。
管家帶著府醫很快就到了,祝卿若依然不願讓他們進來,府醫隻好隔著門仔細問清祝卿若的病症。
祝卿若一一答了,府醫卻不見輕鬆,眉心緊緊皺出一條豎紋。
管家擔憂道:“如何?夫人是何病症?”
府醫臉上神情深沉,張了張口,又閉口不言。
管家急了,“說話呀,夫人怎麼了?”
府醫凝重搖頭,“我不能確定,您還是多請幾個大夫來看看吧。”
管家聞言心都提了起來,隨即迅速反應過來,趕忙叫人去請大夫。
慕如歸回來的時候大概是辰時末,聽了下人稟報的消息,連朝服都沒換就趕到了南院。
他剛踏進南院就被管家發現了,他麻利地往國師臉上罩上一個厚厚的麵罩,慕如歸躲閃不及,麵罩已穩穩戴上。
“這是夫人吩咐的,每個靠近南院的人都要戴上。”
管家的話令慕如歸沒了詰問的心思,他往內望去,隻能看見衣襟摩挲的諸位醫者圍在院子裡的桌子探討著病狀,每個人都帶著跟他臉上一樣的怪異麵罩,隻露出一雙眉眼,皆是凝重不已。
慕如歸心尖一顫,眼神飄向敞開的門裡,即使有屏風遮擋,她也依然拉下了四周的簾紗,重重屏蔽下,他看不清她的樣子,隻偶爾聞得她小聲的咳嗽,她仿佛怕驚擾了誰,壓抑著嗓音,咳嗽聲也悶悶的。
慕如歸攔在身後的手掌不自覺握拳,“大夫怎麼說?”
管家也是憂心不已,聽見慕如歸的話後,無奈搖頭,“俱是不知,隻道病狀凶險。”
慕如歸雙眉擰在一起,“去將上京城所有大夫都請來。”
管家得令,心下也鬆了口氣,他不是不想請,而是他確實沒有那麼大的臉麵,能將上京所有大夫都請來。隻有國師親口下令,才能請來那麼多大夫。
這下他沒有半分猶豫,很快,上京城所有大夫都聚集在了國師府。
原本不算小的院子,此時聚集著眾多醫者,聽聞了祝卿若的病情後,你一言我一語地探討起來。
慕如歸站在半掩著的門前,透過那層層紗幔看著躺在床榻上的人兒,他的手指不住敲打著手臂,露在外麵的半張臉看不出半點情緒。
管家瞧著他手指的動作就知道國師心底煩躁,這是他習慣性的動作,他眼光微閃,往外走了幾步,對著院中仍在激烈討論的大夫們道:“諸位討論了這麼久,可有定論了?我家夫人,到底是什麼病?”
作者有話要說: 祝卿若正式改名祝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