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被她的笑弄得心一慌,隨即裝腔作勢地詰問道:“你笑什麼?”
李方圓也看她,不知道她在笑什麼。
在眾人的目光下,祝卿若輕聲道:“城南已經許久沒有人進了,那周遭就跟死城一般,婆婆是如何住進去的?”
老婆婆擦眼淚的動作僵住,沒人住?
李方圓看見她沒有及時回應,連忙開口道:“你是從外地來的,你怎麼知道城南沒人?”
老婆婆仿佛找到了支柱,她挺了挺肩,佯裝鎮定道:“沒錯,你一個外地人,自己剛剛都說了是剛進城,從哪裡知道的消息?是來唬我這個老太婆的吧?好好一個年輕人,張嘴就要汙蔑我,你家中長輩是怎麼教你的?老婆子要好好問問,生個兒子沒□□的家夥,連我也敢騙,活該病懨懨的癆鬼樣!”
搖光抽出長劍,往前一步預備殺了這個膽敢詛咒祝卿若的老婆子。
祝卿若攔住了他,目光落在明顯被搖光拔劍的動作嚇住的老婆婆身上,“老婆婆不必氣虛,這事是不是真的,問問李首領就知道了。”
她看向不遠處正凝視老婆婆的李兆其,其他人也看了過去。
李兆其被這眾多目光注視著,也沒慌張,點頭道:“確實是這樣,當初清理城南的時候周圍的人都離開了,在場應該有人看見過。”
李方圓破口大罵,“你說有人看到就有人看到?我還說你是我兒子呢,你承不承認??”
李兆其的眉頭緊緊皺起,他不明白李方圓為什麼對他成見這麼深,明明都是一家人,從前隻是覺得他有些爭強好勝,一場大水過去,把他腦子也帶走了嗎?
李方圓被他這懷疑的目光看得更加生氣,“你看什麼看?我是為了大家著想,這麼多人都被關進城南,我罵都不能罵你幾句了?”
人群中有人實在看不過眼,幫李兆其說話,“李首領說的沒錯,當時封城南的時候很多人都怕被染上瘟疫,周圍的人就都搬走了,到現在城南周遭都沒有人住。”
李方圓霎時臉色漲紅,有人在竊竊私語,懷疑的目光投向那中央的婆子身上。
老婆婆被這眾多目光盯著,臉上的窘迫與潮紅越來越深,連皺紋都少了許多。
祝卿若看著她的臉,先是有些不解,隨即眉目舒展,麵露了然之色。
老婆婆被看得越來越慌張,張口解釋道:“我...我的意思是我以前住在城南,現在搬走了,對,沒錯,現在不住城南。”
她覺得自己說的很對,用力點頭試圖用誠懇的動作讓彆人信任她。
“哦?”祝卿若又問,“那您是在哪裡聽到的哭聲呢?”
老婆婆目光不敢與祝卿若相接,慌亂地四處亂看,下意識落在了不遠處的李方圓身上,李方圓立刻移開視線,躲閃著不看她。
這反常的舉動被李兆其看個正著,他不解地看了李方圓一眼,發現他極力掩飾著自己的緊張,但顫抖的手指卻暴露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李兆其覺得這事不對,再一次看向那個讓他感到熟悉的老婆婆。
老婆婆見李方圓避開她的眼神,沒有人幫她,她隻得隨意扯謊道:“是,每天經過的時候聽到的,對,經過的時候,每次都能聽到,哭的可傷心了,大人小孩都有,嗚嗚咽咽的,老婆子也跟著哭了好幾回。”
她說完這話,跟著掉了幾顆鱷魚的眼淚,擦眼淚的動作擋住了她的眼神。
這回應該不會再有問題了吧?
她悄悄抬頭看向那個錦衣公子,發現他正氣定神閒地撥弄著狐裘上的皮毛,完全沒有她想象的為難之色。
難道他真的不是李兆其那邊的?隻是今天正好路過好奇看看?
老婆婆不理解,隻得收回眼神,繼續擦眼淚。
在她以為已經蒙混過關時,卻聽見旁邊有道年輕的聲音開口道:“你之前不是這樣說的。”
老婆婆聞聲抬頭,隻見之前跟她一同哭訴李兆其行事殘忍的年輕姑娘滿臉忿忿,“你之前明明說的是每天晚上都能聽到!”
老婆婆被這忽然來的質問搞懵了,她很快反應過來,狡辯道:“我剛又沒說是什麼時候聽到的,每晚經過聽到,沒錯啊。”
周圍人一下子就變了臉色,剛剛還可憐這婆婆年紀大了還哭得這般傷心,如今沒了憐憫之色,反倒湧起一股被欺騙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