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斜睨了開陽一眼, “你是從哪裡打聽到的消息?連這等事情都知道,可確定消息的真偽了?”
開陽聽了這話得意道:“這你就不懂了吧,有錢能使鬼推磨。”
玉衡皺眉看他,“錢?”
開陽揚起下巴, “公子給的。”
祝卿若坐在位子上看著他們交談, 對開陽的話隻輕笑並不言語。
開陽低聲靠近玉衡, “你知道公子給了我多少銀錢嗎?”
玉衡產生了好奇心, 也像他一樣壓低聲音,道:“多少?”
開陽用手畫了個大大的圓,看起來非常興奮, “多到可以買下這條街!”
玉衡神色驚愕, 都有些不會說話了,“你...你都用了?”
此時的他仿佛看著一個不成器的敗家子,眼神裡都寫滿了恨鐵不成鋼, 道:“你...你知不知道什麼叫細水長流?懂不懂什麼叫做節約?”
眼見玉衡就要上手打他了,開陽連忙抱住腦袋,四處亂竄,口中忙呼:“沒有沒有!沒用完!還有一大半呢!”
玉衡聽到這話才鬆了口氣,但心中還是覺得開陽敗家, 雙目寒冷, 眼神危險地盯著開陽。
祝卿若給自己倒了杯熱水,這家客棧服務不錯, 夜半之時也有爐子溫著水。
她不在意道:“就算都用了也沒什麼,我不缺銀錢。況且, 沒有這些銀錢,開陽也打聽不來這麼重要的消息。”
聽了她的話,開陽可憐兮兮地瞥著玉衡, 玉衡狠狠剜了他一眼,隨即無奈地對寵孩子的祝卿若道:“就算公子有錢,也不能這樣花,錢是消耗之物,總有一天會花完的。”
祝卿若濯水的動作頓了一下,她鮮少在彆人麵前聽到這樣夾雜著關心的說教之語,從前在國師府總是被直接告知她該如何如何,不該如何如何。
這樣不掩關心的說教,讓她感覺心中溫暖。
祝卿若朝玉衡頷首,神情柔和,溫聲道:“好,我記下了。”
玉衡見她看起來是真的聽進去了,才放鬆下來。
見祝卿若臉上有幾分倦容,玉衡及時開口道:“時間不早了,公子早些休息,我們就先回房了。”
祝卿若確實有些累了,對他們點點頭,“好,你們也早點休息。”
玉衡見此便帶著開陽和搖光離開了祝卿若的房間。
祝卿若孤坐於房中,手指摸到左手處的疤痕,凹凸不平的痕跡摸上去並不舒服。
但她卻喜歡這條疤。
疤痕在她手背上,時時刻刻都能提醒她,不可忘記,不能忘記。
她拉下衣袖,將手背蓋上,神色平靜漠然。
很快房中便響起了淺淺的呼吸聲,靜謐的夜裡分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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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到禹州那日正好是二十,第日便是那陳玄青要去找那外室的日子。
由於陳玄青心虛,所以出門找愛妾並沒有帶隨從,隻孤身一人喬裝改扮到了雲衣巷。
他剛進房間,就看見自家小寶貝正坐在梳妝台前梳理著頭發,衣服都是鬆鬆垮垮的,像是剛起床的樣子。他彎唇一笑,眼中有著色.欲,撲上去便抱住了她。
“我的寶貝雲兒,這十日可有想我?我可想死你了,想的我心肝兒都開始疼。”陳玄青十日沒看見心愛的寶貝美人,情話不要錢一般吐露出口。
可他這一腔愛意卻沒有得到回應,雲兒隻背對他,對他的話理也不理,一味梳理自己的長發。
陳玄青隻以為是自己多日不來惹惱了雲兒,湊上來想要親雲兒的脖子,雲兒像是背後長了腦袋偏頭躲了過去。
陳玄青沒辦法,隻虛虛摟著雲兒,嗅著她秀發的清香,解釋著:“好雲兒彆生氣,都是那黃臉婆看得緊,每月出來次都已經讓她懷疑不已,老爺我實在是沒法子啊,你最聽話體貼,一定能理解我的對吧?”
剛開始還能心平氣和地解釋,說到最後,他終於暴露了真實麵目,“好雲兒,老爺都好久沒碰你了,想死我了,快讓老爺親一親。”
話音剛落,他就猴急地湊上來,張嘴就要親上雲兒的臉。
雲兒卻沒給他機會,猛地轉過身露出一張陌生的臉,雖然線條流暢似嬌娥,但下頜棱角分明,光潔的脖頸處也有突起的喉結。
這分明是一個男人!
見識了一場大變活人的陳玄青被嚇得瞬間就不行了,連連後退幾步,身體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
這時,從衣櫃中射出一道銀白劍意,陳玄青隻覺得眼前一花,下一刻脖子處就貼上了冰冷的鋒利之物。
他知道,那是一把沾染血氣的長劍。
‘雲兒’嫌棄地擦拭著自己的脖子,“這人說話真惡心,上手也就算了,居然還想親我!?今天我要洗次澡!”
“喂!”他衝搖光氣惱道:“你怎麼不早點出來!他差點就把我玷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