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若看著搖光的背影,頗為擔憂,搖光今天是怎麼了?
等天璣和搖光到了大堂後,小二將備好的飯菜端了上來,一半清淡一半辣。
天璣對祝卿若的細心又多了解幾分,他沒有說過自己的口味,跟祝卿若同桌吃飯的次數寥寥,但今日這菜色,清淡的一半,大多合他胃口。
他仔細想了想,發現自己在祝卿若麵前,隻是多夾了兩筷子這些菜,沒想到這都被她記在了心裡。
天璣也難得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意,從盒中拿出筷子就要開動。
而搖光看著自己麵前的這一半辣菜,又不合時宜地想起今日祝卿若被辣得滿臉通紅的樣子,還有清澈眼底含著的幾許淚光。
搖光覺得心臟又開始不正常了。
他摸著胸口,緊緊皺著眉頭,臉上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天璣注意到了搖光不同尋常的神情,終於問出口,道:“你今天是怎麼了?”
搖光的目光落在他臉上,眼底有奇怪與苦惱,道:“我好像病了...”
天璣一頓,頗為擔心道:“病了?哪裡不舒服?”
搖光指了指自己的心臟,垂著眼,“這裡...”
天璣看向他的胸口,“心臟?還是胸口疼?”
搖光搖頭,“都不是,就是它一直跳。”
天璣怪道:“它不跳才不正常吧。”
搖光依然搖頭,“不是那種跳,是非常劇烈的跳,非常不正常。”
天璣疑惑道:“什麼時候開始的?”
搖光對天璣道:“就是今天開始的,我一看到主子,這裡就跳得厲害。”
這話一出,天璣從來都沉穩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紋,他下意識扭頭去看樓上,發現祝卿若的房門關的好好的,他才鬆了口氣。
而搖光還在跟他解釋著,“今天主子被辣椒嗆到滿臉通紅,我看到她下巴上有滴汗珠順著脖子滾下去,然後心臟就開始不正常了。還有主子在幫我量衣服的時候,我感覺心臟都要跳出來了,而且我不止是心臟不正常,在主子靠近我的時候,我又癢又麻,而且下麵...”
“停!”
天璣及時叫住搖光的虎狼之詞,搖光心性單純,從小到大隻有劍術能引起他的興趣,從來都是想到什麼說什麼。
今天他要是不製止他,恐怕他連自己是哪根汗毛豎起來了都會說出來。
搖光被天璣製止了後麵的話,雙眼直直看著他,疑惑道:“天璣,我這是生病了嗎?是什麼病?”
什麼病?
相思病。
天璣看著明顯開竅而不自知的搖光頗有些頭疼,這孩子不開竅的時候就是一個大殺器,主子叫他殺誰就殺誰。
開了情竅對他這樣的人來說本來是好事,那個人就像能夠收住這把鋒利的劍的劍鞘,將搖光牢牢牽在身邊,這無論是對彆人還是對搖光來說都是好事。
可如今搖光竅是開了,沒想到竅開在了主子身上。
主子不僅僅是搖光的主子,還是彆人的妻子。
搖光這樣一根筋的人,如果最後意識到了自己的喜歡,卻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恐怕這一輩子都會耗在一個人身上。
而主子...
她現在是國師的妻子,搖光若在二人鬨彆扭的時候插進去,那不就是破壞彆人夫妻感情嗎?
而且就算以後主子和國師和離了,以主子這些日子的行動來看,她並不是一個簡單的柔弱女子,心有丘壑,圖謀不小,恐怕對那個位子有想法。
若失敗,成者王敗者寇,性命都有危險,又何談感情?
若成功,以後便是君王,從古至今哪個君王不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難不成要讓搖光去做一個男寵嗎?
雖然他不覺得主子是濫情的人,但萬一呢?萬一到時候她承受不住壓力,為了平衡朝局納很多妃子呢?世事難料,誰也說不準的。
天璣上下打量著搖光,發現他確實長得很出色,比起國師不染凡俗的清冷,另有一番少年俠客的肆意。
他的視線向上移了移,觸及搖光還沉浸在認為自己生病了的沉悶眼神時,頭疼地收回了視線。
他除了一張臉,拿什麼去跟那些人比?
天璣深深歎了一口氣。
搖光抬頭看他,眼底還隱隱有疑惑。
天璣伸手拍了拍搖光的肩膀,沉沉道:“路還遠著,慢慢走吧。”
之後天璣沒再說話,隻安靜地吃飯。
搖光更疑惑了。
這是什麼意思?